“最东头屋里全是,你们不怕脏就去看看吧!”那男人不以为然地说道,并满脸狐疑地说,“脏不拉几地,看了都晦气。真不明白,有啥好看的?”
此时,依次有人点灯,昏暗的灯光中,稀稀拉拉,开始有男人走动的身影。一间间土房门外,有女人衣着大胆地倚在门框处,搔首弄姿、挤眉弄眼地招呼着来往的男人。吕香儿瞥瞥屋内,只见并不宽敞的厅内,两位纱缕象征性遮掩的女人正横躺于长桌上。那白亮亮的一片,让吕香儿想起摆放在肉摊上待卖的肥肉。那些女人已经麻木于眼前的生活,不断地做出不雅的动作,任何一个路过的男人看了都会血脉偾张。
一位未曾脱去码头工服的干瘪老男人猥琐地在门口看了看,门口女子谄媚地笑着偎着他,指着屋内光着身子的女子,靠近他的耳边低语几句,男子下流地捏捏她,丢了几文钱给她。然后,他走进去,躬腰,流着一口涎水地站在两女子前,如在肉摊挑选般,在她们身上弹弹、摸摸。一位女子张开大腿,翘着脚尖轻触男子下额,淫荡地说了一句话,那男子咽咽口水。于是,那女人站起,男人急不可耐,如狗舔般地拥着女子向一布帘隔着的内屋走去。
吕香儿看地脸红耳赤,也觉得恶心呕吐,她急忙加快脚步跟着柳妈向东头那土屋走去。
一踏入东头土屋,吕香儿愣住了,只见不大的房内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位女人,她们蓬头垢面,衣着邋遢,手握着下部,在痛苦地呻吟着。
“我给你们带中草药来了,到时,他们会煎给你们吃。”柳妈蹲下身,轻轻地跟其中一位女人说。
“没用了!”那女人绝望地长叹一声,“得了梅毒,下面全烂了,就只能等死了!”那女人边说边撩起下边的裙摆,借着昏暗的灯光,吕香儿看到她的下部完全糜烂,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哇!”吕香儿几乎呕吐般地跑了出来,太恶心了,她才知世上还有比她更可怜的女性。
不一会儿,柳妈走了出来,她看到难受地拍着胸膛的吕香儿,才感觉到自己其实也翻江倒海般恶心。她不明白姚太太为何要她带着吕香儿来此龌龊之地行善。
两人来到那男人的小屋,“先生,她们会治得好吗?”柳妈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看她们造化!“男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快走,我这里生意忙!”
“能否请医生来给她们治?如果她们好不了呢?”柳妈焦虑地请求道。
“请医生?谁做这赔本的买卖。好不了,就丢到乱葬岗自生自灭。”男子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柳妈与吕香儿皆不寒而栗,丢至乱葬岗,那只能冷死、饿冷、病死、被野兽吃掉,总之,就是绝望地等死。
回老宅的路上,吕香儿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她们挑逗客人的画面,闪现出她们糜烂的下体……为了赚钱,她们没有尊严地活着,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她想到自己,假如这种命运落到自己头上,她会挣扎得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