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罗天，正是要从其中一个用这个世界的文字标注着三号的洞口走出。

“一次吸收太多的记忆碎片了……”

无数的碎片画面在他的脑海中翻江倒海，虽然这些碎片不足以抗衡作为主体的加起来长达五十年的记忆。

但，如此驳杂，错综……时时闪烁在罗天的每一次思考中，也让他不堪其扰。

“出口就在那里。”

摇了摇头，试着让自己保持清醒，罗天朝着空间最中心处的石质旋梯而去。

只要爬上去，就是城堡内部，就是地表。

就是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强的一切。

踉踉跄跄的走了不知道多久，可供呼吸的空气瞬间一清，一道铭刻着鼠尾草花纹的石板门斜着出现在罗天面前。

试着移动，那机括还算灵活。

在一阵让人牙齿发痒的摩擦声中，石门顿开。

罗天第一眼就看到了几十米高处，那城堡穹顶上绚烂的壁画。

“这……”

上面画着猩红的月亮，逐渐被黑暗笼罩的太阳，以及挥舞着硕大触手，生长着一颗独眼的诡异星球。

宏大，诡异，不可名状的场景让罗天心中发毛，一时被慑住了心神。

也就在这时。

罗天的眼前忽然一花，整个视线天旋地转。

向着脚下的旋梯滚落下去。

而自己的身体却还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塑像。

“我被斩首了？”

罗天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哗。

意识沉入深海，又再次浮起。

罗天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墙上的挂钟，此刻是0：10分，他回到了现实世界。

……

地面上还有一丝陈三石呕的黑血，其上似乎有细小的触手在挥舞，仔细去看却什么也没有。

“有点太贪了。”

罗天摇了摇头，此刻的房间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他坐的十分端正，用思考来抵抗眩晕。

最终沉沉睡去。

……

一觉醒来，罗天伸了个懒腰，身体有些酸痛。

但精神却出奇的清晰，虽然依旧能感觉到记忆大海之下暗藏着不属于自己的浮冰。

起码今天，这些玩意应该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负面影响了。

“睡眠，真是可贵。”

对完全被自己控制的胡芳两人留下指令后，罗天坐上了前往练锋俱乐部的早班车。

空气清冷，即便是坐在公交车上，呼吸也是吐着白烟。

“今年入冬咋这么冷？感觉过几天不会到零下十度吧？”

带着手套穿着棉马夹的大爷双手握着车中的竖杆。

和面前的几个大妈搭着话。

一切如同往常。

昨晚的一切未曾发生？

罗天似乎也会有这种错觉……但转瞬就消散了。

因为他认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血虫教在中府的信众人数多到不可计数，这些人，在白天不会和其他人有丝毫区别。

他们可能是父母，可能是摊贩，也可能是教师，职员……

直到夜晚到来。

直到尊神的代行者感到饥饿，作为信众，他们才会披上黑袍，因为圣礼走向街头。

抛弃人性，抛弃家庭……成为向往着升华，愿意付出一切的行尸走肉。

“或许之后，要抱着所有人都可能是异教徒的可能性警惕行事了。”

罗天眼神锐利的扫过眼前的所有人。

他完全无法分辨。

……

不过有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假如杀了所有人，不就可以从看身上有没有灰气点数来分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