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庄超英放下筷子。
“超英。”黄玲开口:“吃饭,爸妈今天都在呢,你要想跟孩子说话,等吃完饭爸妈走了再说。”
庄超英又把筷子拿了起来,一脸不爽地扒了两口。
庄先进不满道:“图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不容易买到肉,长辈都还没吃,你怎么能一个人把肉吃完呢?”
庄图南跟没听到般,闷头干饭。
黄玲不疾不徐地道:“爸,图南不是说了,他在长身体吗?如果营养不好,学习也会受影响的,他成绩要是下降了,还怎么帮您在街坊邻居面前长脸?”
听到黄玲这么说,庄先进憋着气也发不出来了,毕竟庄图南的成绩,一直是他在邻居面前炫耀的资本。
周桂梅冷眼看了看黄玲,低头吃了口胡萝卜丝,味如嚼蜡。
但她平时颐指气使惯了,总得想法子说两句,于是又道:“超英啊,这眼瞅着就要寒假了,你们又住上了大房子,我跟赶美商量了一下,让振东振北寒假过来这里住,正好让图南给他们补习补习,提高学习成绩,你觉着怎么样啊?”
如果说庄图南的成绩是二老长脸的资本,那庄振东庄振北两兄弟就是丢脸的那一份,他们每次考试基本都是倒数一二,发挥极为稳定。
庄超英下意识想答应,刚准备开口,突然瞧见黄玲冷眼看着他,自己再想了想,发现确实不太合适,便轻声道:“妈,家里就两个房间,振东振北来了住不下。”
“怎么会住不下呢?”周桂梅道:“我看图南那床也不小啊,实在不行,让筱婷去我那,振东振北睡她的床。”
黄玲脸色一冷。
庄筱婷闻言,顿时身子一缩,自小被爷奶一家欺负的恐惧又涌上心头。
这时,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她转过头,庄图南把一块鸡蛋夹在她碗里:“多吃点。”
“嗯,谢谢哥。”庄筱婷笑着点头,如雪遇春阳,恐惧化作水一扫而空。
“超英,你说句话啊?这点要求不过分吧?”周桂梅追问:“我可是工资都没要你的了。”
庄超英此刻极为为难,一边是自己敬爱的父母,一边是刚跟自己吵过架又说开的家人。他也知道自家老婆和孩子排斥父母他们,但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庄图南看向对面的庄振东庄振北,忽而笑道:“振东振北来好啊,我可喜欢他们了,正好寒假过来,哥给你们好好补补。”
他把最后那四个字说的很重。
庄振东、庄振北两兄弟看着一脸和善的庄图南,就好像看一头面孔扭曲的恶鬼,兄弟俩后背冷汗溢出,齐齐摇头。
庄振东道:“我不想来,大伯家厕所太远了,要走好几百米,还是咱们家好。”
“我也一样。”庄振北附和。
黄玲笑道:“既然孩子不想来,咱们做长辈的,也就别强求了。”
周桂梅脸色冷了下来,庄先进翻了个白眼,筷子一拍:“我吃饱了。”
“爸……”庄超英还想说话。
“爷爷。”庄图南喊道。
“怎么了?”庄先进没好气地问,他对庄图南先前无视周桂梅心怀不满。
只见庄图南把庄先进面前的韭菜鸡蛋端到自己面前:
“既然你饱了,那我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