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师，你……”

面对柳师师如此直接且尖锐的提问，文修远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语速也慢了下来，显然是在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师师，我不爱何九儿，我从没喜欢过她。她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孩，除了任性之外，什么也不懂。她怎么能和你相比呢？”

林不凡听了，忍不住又向何九儿看去。

他发现，何九儿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文修远的话对她没有丝毫触动。

然而，偏偏林不凡却从她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就是说嘛，怎么会不在意！

“修远哥哥……”

柳师师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冷，她再次质问道：“你既然心中只有我，那为何还要娶她为妻？”

文修远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地吐露心声：“因为……我需要她的力量，来成为正道盟的盟主。”

林不凡一直留意着身旁何九儿的反应。

当文修远的话音刚落，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被一抹复杂的笑容所取代。

虽然林不凡并没有从她的笑容之中，看出什么“凄苦”之意，却也知道现在的何九儿，绝对不会开心。

“呵呵，好！好一个我需要她！”

只听柳师师一声冷笑：“修远哥哥，今晚你的坦诚，还真是令我无言以对呢。”

文修远神色凝重，深情地注视着柳师师，解释道：“师师，你要相信我，除了你，我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更没有想过要抛弃你。我……我真的有我的苦衷。”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愈发坚定：“师师，有些事情你不懂，但我必须去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实现我的目标。”

我去，你个渣男神气什么？！

文修远斩钉截铁的话语，让林不凡感到一阵震撼。同时他也注意到，何九儿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古怪、复杂难辨。

文修远说完之后，亭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柳师师与文修远相对无言，而亭外的何九儿也在发呆，林不凡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惊扰。

一时之间，亭内亭外，全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终于听到柳师师开口：“修远哥哥，你说的那些大事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敢奢求明白那么多。现下我什么都不顾了，只在乎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死了都愿意。”

亭子内外，听到柳师师这话的三人，心思各不相同。

亭中的文修远自然是大为感动，说不出话来；亭外的何九儿则不知在想些什么，但面上的讥讽之色愈发浓烈。

林不凡却是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为了你，哪怕死了都愿意？

他敏锐地捕捉到，柳师师那轻柔的言辞之下，或许藏匿的并非柔情蜜意，而是刻入骨髓的深深恨意。

这究竟是爱到深处的痴狂，还是恨到极致的决绝？

转念之间，他的视线又悄然滑落至何九儿身上。

林不凡心里暗暗称奇。

他本来以为何九儿这种直情径行的女子，见得这种场面，还不闹翻了天去？却不料，她竟能没事人一般的冷眼静看，举止自若。

或许，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自己举止失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