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问道:“再者,你说前几日?那时我等正忙于会盟之事,紧要关头,何来气闷之说?还有你下山去耍一下,你要去耍什么?”
成不成性情向来急躁,又是一派之主,平日里一言堂惯了的,故而心中所想,便毫无顾忌地直言不讳。
耍什么?
耍你妹儿!
韩元修听了一愣,感觉不好直接作答,只得干笑一声,委婉地道:“前几日会盟之事,那时不是已基本尘埃落定了吗?余下的,不过是商讨哪位英雄愿意挺身而出,为众人分忧解难罢了。”
“我自知资质平庸,便想偷个懒,一切听从指挥便是。至于谁来担任这个头领,那是成掌门和文盟主费心之事,俺老韩,反正不太关心这个。”
至于成不成问他想去“耍”什么,韩元修看了看李卿卿,就只当做未曾听见这个问题。
成不成听了却摇了摇头,说道:“韩尊者此言差矣!你有自知之明,本是好事。但你说谁来当这个头领都无所谓,与你无关,这种想法却是大错特错。”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天下盟,关乎南朝武林千千万万的英雄好汉,又怎能如此儿戏,凭谁当头领都无所谓?”
他边说边又摇头:“照你这样说的话,那干脆让北朝的那啥大可汗,嗯,让他来当就是了,这你可愿意?”
说完见韩元修铁青着脸不答话,成不成接着笑道:“着哇,我就知道你不会愿意。现在你明白了吧,谁来当这个头领,关系到你离人教数万教众的性命,关系到南朝苍生的未来,如何能马虎敷衍?”
“其实呢,我个人倒是觉得,修远兄弟就很不错。本想举荐他,但不少人顾虑他的年纪和经验,尚需斟酌……嗯,还有待商榷。这事咱们就从长计议吧。”
他说着,突然一瞪眼,厉声问道:“韩尊者接着说啊,你准备去耍什么?”
我耍你姥姥!
韩元修老脸涨得发红,随即又散了开去,变得苍白起来。
林不凡见状,心中暗自好笑,心想这成不成武功虽高,但在人情世故上,似乎并不甚通达。
至于那张清风,心胸狭隘,且随着年岁增长,愈发狭隘。
这样看来,松山派多亏了那大长老朱子郁,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方才能勉强维护住这大派风范。
李卿卿见场面尴尬,急忙打圆场,笑道:“诸位英雄好汉尚在大殿中翘首以盼,韩尊者,咱们何不干脆利落些,拣那要紧之事细细道来?”
韩元修听了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方才接着说了下去。
“嗯,那日我找了个偏僻的小道下山,却听得前方有交谈之声传来,似乎有人正沿着山路拾级而上。我因是告了假下山,生怕与人偶遇,便悄悄躲在一旁。”
“小道?韩尊者为何不走正道?”
旁边成不成猛地一拍大腿,怒道:“我想起来啦,你所言的请假,乃是下山去接那前线军情。我当时还想着等你归来,再细细盘问一番,只是一忙起来,竟将此事忘了个干净!”
“韩尊者,你也是老人了,离人教又主管着咱们南朝武林的情报来源。你,你怎能在这上面扯谎!这是闹着顽的事么?糊涂!”
他边说边怒目圆睁,直视韩元修。韩元修好不尴尬,只得求救般地望向李卿卿。
李卿卿无奈,只好强挂起笑容,劝道:“成掌门,其他琐事且放一放,咱们先让韩尊者把话说完,此事干系重大,马虎不得。”
成不成冷哼一声,虽不再言语,但心中疑云密布。
他暗自思量,这李卿卿与韩元修二人之间,似乎颇有默契,关系非同一般。可自己从未听说兰香斋或是宋王,与离人教之间有何过命的交情。
而韩元修则脸色大变,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他深知此次所言之事极为重要,加之自己不善言辞,故而私下里曾偷偷演练了多次,只盼能将此事说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然而,却被成不成屡次打断,弄得他兴致全无。
故而他也没了什么谈话的兴致,想着尽快结束这番对话,便继续说了下去。
“我藏身暗处,发现上来的竟是嘻哈二怪。他们正密谋与那林不凡再度接头。原来林家奉明王之命,与蒙古郡王暗中勾结,而那林不凡,已然暗中投效蒙古。”
林不凡在上首听得真切,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直逼心间。这韩元修显然是故意歪曲事实、栽赃陷害,其心可诛!
“亏我还觉得他是个老实人!”
林不凡心里暗暗咒骂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