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坚持要喂,护工放下碗,说道:“那就谢谢你们了。我去看别人,你们有事叫我。”
姚秀兰语气略带骄傲地说:“我女儿是医生,她懂的。”
护工出去之后,丁惠宁用注射针筒吸了一点出来,滴在手背上,自己去尝。尝完之后皱着眉头说:“这哪里是营养餐?就是米糊加了一点盐,没有肉,也没有菜。”
姚秀兰无奈地说:“养老院就是这样,不让人饿死,护理过得去,不会很精细的。”
丁惠宁叹一口气:“先给她吃吧。”
喂完流食,母女俩给外婆翻了个身。丁惠宁检查外婆的身体,后背和左臀各有一块发黑的地方,她再按压病床,只是普通的硬垫子。
“得垫个气垫床,她有长褥疮的迹象了。养老院这儿,翻身不及时,营养又跟不发,发褥疮就容易感染得败血症。”丁惠宁神情凝重地说。
姚秀兰眼眶红了,伸手去抚摸母亲的脸,声音哽咽:“妈,你受罪了。我是秀兰,你听到声音就睁眼看看我。”
姚母没有任何反应。
丁惠宁去找负责人,开门见山地说:“你们院里有没有防褥疮的气垫床?”
负责人摇头:“我们没有,都是家属自备。”
“我外婆这样昏迷的病人,多久翻一次身?”
“要求是两个小时。”负责人回答。
“要求?那就极有可能是做不到的。”丁惠宁语气严肃地说。
负责人叹一口气:“我们这种地方,经费拨不够,人手不足,只能说尽量。”
“喂的东西也不行啊,我尝了一下,就是一点有盐味的米糊。”
负责人急眼:“哎呀,是来不及准备,中午我们会喂其他的。你要是信不过的话,可以自制流食,送过来给我们的护工喂。”
丁惠宁吸了吸鼻子,心情又有些沉重。这些年养老院护工虐待老人的新闻层出不穷,家属还不敢投诉,除非要换下一个地方。她沉声对负责人说:“我在卫生院上班,我外婆有什么情况,你给我打电话,我过来处理。”
负责人眼光露出惊讶:“你在卫生院上班?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刚回来的,家在长竹村,本地人。”丁惠宁说。
“噢,这样。”负责人松一口气,“行,你在卫生院,那就好办多了。”
丁惠宁向她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是想让她别随意糊弄。离开养老院,她另外建了一个群,把大舅之外的亲戚都拉进群里,详说外婆现在的情况。
三舅在群里艾特大姐姚秀兰和丁惠宁:【老妈放你们家行吗?这样养老院的费用就给你们家。】
姚秀兰发语音:【这个要回去跟老丁商量。】
三舅说:【养老院也是护理不到位的,在你们家我们信得过。你跟姐夫好好商量。】
丁惠宁:【现在暑假书阳在家可以帮点忙,他上学了之后主要是我妈护理,她有点吃力。】
二舅表态:【我和你二舅妈有空可以去换一两天,让你们歇歇。】
姚秀兰:【我先跟老丁通个气。】
说完这个事,丁惠宁去买奶茶和水果,之后给周燃打语音电话,问他在哪儿作业。
周燃把地址告诉她。
她先把姚秀兰送回家,然后马不停蹄地去找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