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惠宁给众人杯子里倒饮料:“妈和小姨最辛苦。”
丁向东不喝饮料,他杯子里装的是酒。他举起杯子,高兴地说:“来来,咱们碰一杯,祝你们学有所成。”
姚秀兰不驳他的面子,喝下一口饮料,顺着他的话说:“人家老师之所以是老师,是真有本事的。今天教了我们色彩搭配,看看人家那个,再看看咱们以前织的,土得掉渣,怪不得没有人买。”
丁惠宁问她:“你做笔记了吗?”
“哪里赶得急?我都多少年没写字了。我录音了,把整节课老师讲的内容都录下来。”姚秀兰颇为得意地向家人炫耀,“我聪明吧?”
丁惠宁被她逗乐,饭从嘴里喷出来。
姚秀春说:“我们以前没文化,也只有用这个办法。”
丁书阳赞同:“录下来很好,忘记了就听听。”
丁惠宁缓过来了才说:“这两天的课程周燃会全程录像,等发到网上去随时可以再看。”
“哎呀!”姚秀兰嗔怪道,“你不早说。”
“周燃办事周到体贴,这个人好像就没有什么缺点。”姚秀春夸奖他,“谁家姑娘嫁他,那真是嫁对人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丁惠宁身上,她有些不自在地说:“别看我,我脾气差性格不好,配不上人家,你们别妄想。”
丁书阳笑嘻嘻道:“姐你太敏感了吧?我们什么话都没说,你这是不打自招啊?”
“招你个头!”丁惠宁伸出筷子打在他头上,“在外面别给我乱说话。”
丁向东喝完一杯酒,问妻子:“这次上完课回来,再织的锦布是不是可以卖到更高的价钱?”
“织得好看肯定可以。”姚秀春答完有些遗憾,“可惜前头还有预定的单子,卖不了高价。”
丁向东挥手道:“不可惜,讲信誉才能做得长久。”
“我知道,我就是随口说说。”姚秀春说。
吃完饭,姚秀兰继续坐到织锦机前,给手里的锦布做收尾工作。姚秀兰拿了一圈月牙白的线出来绕经线,为梳绒做准备。
一家人各忙各的,直到十一点了才陆续休息。夜里依旧是丁惠宁和弟弟轮流守着外婆。
两天的织锦培训很快结束,学员们跟老师合影,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份结业证书。
姚秀兰姐妹俩回来,给丁惠宁看了在学校跟其他学员拍的照片,她看到了陈顺江和他的母亲。
姚秀春拿来当稀罕事儿跟她分享:“去上课大多数都是我们这种中年妇女,连你这样的年轻姑娘媳妇都没几个,来了他一个黄毛小子,上课听得还挺认真的,笔记写得溜溜的。我们说笑,这是未来的锦布传承人。”
丁向东凑过来看,撇撇嘴:“这种小孩子闹着玩的。”
丁惠宁笑着说道:“他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陈顺江,要给周燃当徒弟的。”
姚秀兰惊讶:“啊?就是他啊?”
“嗯,脚还没好,就说在家里坐不住,闹着要过来上课。”丁惠宁说。
姚秀兰遗憾:“这孩子看着挺聪明的,不读书怪可惜了。”
丁向东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命,能跟周燃这样重点大学毕业出来的学手艺,已经是不错的前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