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又回到大三的那天上午,她刚下课,接到姥姥的电话,电话中姥姥声音沉重,只让她买最近的航班,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她一路慌慌张张,下了飞机,又被姥姥通知赶去殡仪馆。她当时就两眼一黑,差点摔倒在机场。
一路上她都在打爸爸、妈妈、姐姐的电话,想问她们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姥姥要让她去殡仪馆。
江暖打了一路,到殡仪馆门口时还抱有一丝侥幸,爸爸,妈妈或许是太忙了,没有及时听到她的电话。
可她被姥姥拉进殡仪馆,看到的却是三张遗像,不仅有爸爸,妈妈的,居然还有姐姐的。
她们都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却再不会和她说一句话,再不会给她撑起一个家。
江暖跪在遗像前,失声痛哭。
那几日江暖过的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直到姥姥把襁褓中的孩子,递到江暖手上,江暖才彻底惊醒。
江暖看了看经受不住打击,而老态龙钟的姥姥,又看了看襁褓中睡的香甜的孩子,暗暗挺直了脊背。
她现在是家中唯一的成年人,要振作起来,承担起照顾姥姥和外甥的重任。
当时的心境,时至今日,江暖还记忆犹新。
陆宴池看着江暖无声落泪,什么都没有说,把车开回了悦珑湾。
回到家,陆宴池让江暖睡一会,江暖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了要给她倒水的陆宴池。
“当年姥姥感到时日不多,才想着把我和阳阳托付给陆爷爷。”
“我是为了让姥姥走的安心,才答应和你领证。”
江暖的声音透着执拗,坚韧:“你呢,你又是为什么,答应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结婚领证。”
陆宴池转身盯着江暖的眼睛:“我若说是因为见到照片上的女孩,见色起意。”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十分肤浅之人。”
江暖明知他在说笑,可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我才不信。”
“不信什么?”
“是不信我是个肤浅之人,还是不信我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江暖羞红了脸,半天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陆宴池把江暖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脊背:“既然我们能结为夫妻,自然是因为有缘。”
“之前是因我之故,让我们白白错过这么多年,以后我会加倍偿还。”
“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嗯。好好过日子。”江暖把头埋在陆宴池胸前,闭上了眼。
不管陆宴池之前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领的结婚证 ,现在俩人既然相互有意,她又何必执着,非要问个清楚明白。
就像他刚刚说的,俩人能结为夫妻,那便是有缘。
江暖愿意为这份缘分负责,也愿意敞开心扉,接受陆宴池。
“刚刚我把姐姐的日记本,还给了闻先生。”江暖语气仍有几分低落:“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很残忍。”
陆宴池:“不会。”
“他种下的因,如今他就要承担这份果。”
“他会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