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逸尘拉着朱重八缓缓走进自己那破旧宅子,他对这宅子实则颇为陌生,只能在屋内摸索着勉强找出些许吃食。两人围坐于简陋的桌前,一边吞咽着那简单的食物,一边开启了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
刘逸尘眼中满是对朱重八过往经历的好奇,朱重八见此,便幽幽地讲述起来:“自我记事起,家中便一贫如洗,兄弟姐妹众多,我在家族中排行老八,父亲不善取名,便称我为朱重八。父亲是朱五四,母亲是朱陈氏,我是家中最小孩子。因战乱,我们一家四处迁移,最终在濠州落脚。我十五岁那年,一场罕见旱灾席卷而来,数月滴雨未降,大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普通百姓家中本就余粮无几,只能靠挖耐旱野菜勉强充饥,我家亦是如此,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可厄运并未停止,旱灾过后,气温骤升,地里蝗虫铺天盖地,将仅存野菜啃食殆尽,放眼望去,大地只剩一片荒芜黄色。我望着家中空空如也的米缸,满心忧虑,此前大旱无收成,如今又遭蝗灾,难道真要饿死在这灾年之中?旱灾与蝗灾双重打击,已让百姓苦不堪言,然而,更大灾难接踵而至。不久后,瘟疫爆发。村里一位老妇人最先发病,高热不退,上吐下泻,很快离世。她的死如导火索,瞬间点燃村民恐慌。随后,村里越来越多人出现发烧呕吐症状,每日都有人死去,最严重一天,近二十人丧生。就连村里郎中也未能幸免,临终前他绝望喊道,瘟疫来了,天狼星下凡,此疫无药可医,没患病的赶紧逃命去吧。之后,我家也未能逃过这场劫难。先是大哥的孩子文直,清晨发起高烧,中午开始上吐下泻,到了晚上,便永远离开人世,只留下一具冰冷躯体。紧接着,大哥、父亲、母亲也相继被疫病夺去生命,不到半个月时间,我所有亲人都离我而去。”
朱重八长叹一声,又道:“大哥,这灾年之中,处处皆是困境。在去求刘德之前,我已在村里挨家挨户哀求,希望能有人借我些钱,可大家都自身难保,又怎有余力帮我。我当时心灰意冷,但一想到不能让爹娘曝尸荒野,才硬着头皮去找刘德,却没想到他如此绝情。”刘逸尘皱着眉头,愤慨地说:“这世道,人心竟如此冷漠。你莫要太过悲伤,安葬你父母之事就包在我身上。对了,你可知这附近何处有水源?咱们得想法子弄些水来。”朱重八回答道:“村东头有一口古井,只是如今大旱,井里水所剩无几,每日都有许多人在那里排队取水,常常为了一点水而争吵不休。”刘逸尘本想弄点水清洗一下身子,晚上好睡觉,结果这地方取水如此不便,不禁感叹现代生活的便利。
刘逸尘思索片刻后又说道:“朱重八兄弟,你如今父母双亡,家中再无他人,而我这宅子也只有我孤身一人。不如你搬来与我同住吧。”其实他心中另有盘算,他对这陌生环境毫无头绪,爷爷曾说祖上传下东西与家族命运紧密相连,而这宝盒中的三样物品用途不明,或许与朱重八在一起,能解开其中秘密。何况,他深知眼前之人便是未来的洪武大帝朱元璋,若能与之相伴,定能在这乱世有所作为。
刘逸尘想起爷爷以前讲过的一些关于朱元璋的故事,说曾帮助他,划了一块地给他安葬家人,不过这些都是祖辈相传,具体细节早已模糊不清,毕竟已过去近七百年时光。爷爷还说这个盒子是当时明教大法师留下的,可其中物品究竟有何用途,却无人知晓。
刘逸尘心想自己或许穿越成了刘继祖,于是起身寻找土地证,果然在地契中发现一张,上面名字正是刘继祖。他心一横,不再纠结诸多疑惑,决定先行动起来。他转身对朱重八说:“朱重八兄弟,我家边上不远处有一块地,我这儿还有些碎银子,明日咱们去给你的父母和兄长购置几副棺材,就将他们安葬在那块地里吧。”
朱重八听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大哥,你如此大恩大德,我朱重八该如何报答。你就是我朱家的救命恩人,我愿为你做牛做马,以报此恩。”
刘逸尘赶忙上前扶起他,一脸真诚地说道:“兄弟,快快起来,不必如此。你我今日相遇也是缘分,见你遭此大难,我又怎忍心袖手旁观?你我日后便是一家人,相互扶持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