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处崔涟的背影,终是没有叫出口。
崔涟家里开销也颇大,临南县因为是海岛的原因,淡水,牛羊肉相较北方贵上许多,就连他喝的水也是过滤雨水,淡水那是乡里大户喝的。
崔涟父亲虽是游徼,但上还有两老下还有两小,一家六口人。再加上曾是孝生,修习武道,食量惊人,一顿饭少不了牛羊肉,少说一日也得百文。
“绿毛?”
何淼看着青鱼鹰头顶,皱了皱眉,几息后,脸上堆满了笑容。
转身大步朝着鱼坊走去,何严掌家时他也经常被其使唤出海,对这里可谓是熟稔于心。
鱼坊之中,收鱼之人分为两类。
一类是为县里鱼庄雇佣的乡民,他们靠着收鱼转手赚取些许微薄的差价;另一类则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渔商。
何淼径直朝着渔商那边而去,相较乡民他们给的价往往会向上取整,划算些。
何淼刚走近渔商们聚集的区域,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旁招呼道:“这不是三水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何淼面色尴尬,没想到还是被瞧见,他都已经尽量避着对方了。
就好像前世吃饭背弃老店,准备去新店尝尝鲜,还被店主窥见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阿飞,今天怎么是你在看店?”何淼侧身看着台案后那獐头鼠脑的黑肤青年,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道。
“哦,我父亲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在家中修养。三水来卖鱼的吧,我来称称。”说着夺过他手上的鱼篓,分开装散。
这逼养的还搞上强卖了。
何淼眉头微皱,看着对方取出杆秤和秤盘称量起来。
“啧啧,三水,运道好啊,今日这么多黄鱼。”陆飞边拨弄秤盘,便扯呼道。
“门口那边等下可有一场杀头的好戏要看,你可知晓?要我讲啊,那些个水匪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哎呀,瞧我这记性,阿水你没事吧,我这张烂嘴真是。”陆飞瞅见何淼不说话,赶紧住嘴。
可生意人天生便是要会说,仅仅安静了几息,便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听闻此次还有水师之人前来督斩呢,崔游徼以及王老爷他们都被请上去陪同观刑了……”
“水师?”何淼先前也听崔涟提起过,在记忆中也有关于这支军伍的记忆。
大滇国因水域众多,南部各州更是布着无数群岛,水运极其发达,沿着水路甚至能够直抵盛京。
南海范围内的其它国家也都要通过水路才能到达。
因此,在大滇的军事体系之中,除了北军之外,其余的部队大多为水师,其地位相较于陆军而言,不可同日而语。
朝中大将军,便是水师部队的最高统帅,据传滇帝有时也得俯首。
而南部各州的陆军,大多是由各地县令、州牧自行出资招募而来的一些低阶武修,仅仅只能起到维护地方治安的作用,编制名额极为有限,僧多粥少,许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获得一个正式的编制。
“三水啊,你说我们这辈子有这福气能习武吗?”陆飞一边嘟囔着,一边从怀中取出十文三朋贝币,满脸堆笑地朝着何淼递了过去。
何淼挑眉,取下身后的竹竿顺势朝着秤尺的左边轻轻扒拉了两下,那原本看似平衡的秤杆瞬间发生了倾斜。
他手腕一抖,竿头直直地戳向了面色刷白的陆飞。
“你且说说,在这鱼坊之中竟敢玩起这手,崔大人知道定要砍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