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淼讶异的望着举起孙豹的男子,这男子身高两米有余,看着也就三十来岁,内里玄纹绣甲,外披缃绮龙龟纹氅衣,肩章浅蓝,以白色丝线绣成,周围有一些细小水花图案,这是滇国水师把总的身份象征。
“赵大人,您这……”随着声音响起,乡游徼,乡佐一众在乡里有头有脸地大户都挤了进来。
“乡里没规矩,这可不行。”赵玉杵言罢,猛地拉住孙豹的衣领,稍一用力便将其向空中轻轻一抛,摔入了一旁蓄水池中。
转头看了看地面散乱的鱼篓,皱了皱眉,手掌一扇,气劲将鱼篓整齐摆在一旁。
面对男子望来的目光,何淼俯身低头,恭声道:“赵大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赵玉杵竟能毫不费力举起孙豹,还能隔空拾缀好鱼篓,这般手段当真如话本小说里一样。
“敢不敢砍人?”赵玉杵忽地眼睛一眯,笑盈盈看着何淼。
“怎么砍?”
赵玉杵抬手指着俯卧蜷曲的陆飞,“这人坏了鱼坊规矩,敢不敢去砍他一只手?”
“砍手?”
何淼听到这话,不禁有些迟疑。
他虽然刚才打架那般凶悍,但前世也是个好好市民,哪做过砍人手脚之事。
躺在地上的陆飞听到这话,也瞬间止住了哀嚎,仰头望着孙豹,呜呜起来。
此时的孙豹见大哥都被赵玉杵轻易打飞,早已吓得颤栗不已,哪敢做声,下意识地摩挲了两下手腕,强装镇定地说道:“哎呀,镯子忘家了。”
转头便欲走。
赵玉杵看着何淼迟迟没有动手,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此人身形枯瘦,力道却不凡,若是精满力沛,指不定是个好苗子,只可惜这般心性不够果决。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便不再理会何淼,转身领着崔游徼等人朝着刑场的方向走去。
“且慢,他也不易,剁其一指便可。”
陆飞他爹和前身关系很好,经常会给他多算一两朋钱。
“我要剁他一只手。”何淼的目光转向灰溜溜缩在蓄水池旁的孙豹,眼神陡然变得冷峻如冰。
赵玉杵眉头舒展,转而轻笑两声,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倒也行。”说话间,他右手轻轻一挥,腰间氅衣处的那把配刀,稳稳地落在何淼手上。
何淼来到陆飞身前,一边走,一边拔刀,陆飞泪眼婆娑看着他,呜呜哀求。
踢开他压在手上的半边身子,斜拎着佩刀,手臂猛地往下一压。
随着刀刃落下,陆飞的低沉闷哼声被他死死压在喉间,他只能眼带惧色地看着何淼踱步而去的瑟索背影。
陆飞死死攥住断指的左手,因过度用力,手指不自觉又紧了几分。
只见那瘦骨梭棱的少年,身姿挺拔,一股摄人的气息从他身上自上而下地绽露出来。
而他的断指,被他平挑在佩刀之上,颇有些瘆人。
断指上的鲜血沿着刀刃缓缓滴落,在地上形成断续的血珠。循着孙豹惊惧的眼神,何淼站在了他的身前。
“你和何严是哥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