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松手。”何淼快步上前,掰开那紧揪着青鱼鹰羽毛孩童的手,本能将其推搡到一旁。
青鱼鹰昨日才刚刚受了点伤,本就虚弱,哪里经得起这般粗暴扯毛。
三儿吃痛,将头蜷缩在何淼怀里,扯出来的绒羽下带出丝丝血线。
被他推开的何良一时站立不稳,扑倒在地上。
双手擦到泥地上一块硬石,渗出丝丝血迹,“哇”的一声就大哭了出来。
“良儿……”一中年男子从身旁的枯树林中听到哭声,急忙寻声而来。
看见场中一幕,顿时脸色变得通红。
“好啊!何淼,良儿再怎么说也是你堂弟吧,你这是作甚!”
何淼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未作声,低头轻抚着青鱼鹰。
何严看着鱼鹰背后的血线,心中也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但他仍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何淼,继续大声说道:“再怎么说,何良也只是个孩子啊!”
“他不懂事,你还不懂事?”
何淼听到这话,不禁一怔。
这话语听起来是如此的熟悉,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以前教训亲戚家熊孩子的时候,好像也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每次听到这种话,他都会有一种本能的生理反应,心中犯起恶心。
看了看何严,他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些孩子小时候会这么欠了。
“那我今天就和你计较计较?!”何淼直视着他,手上已经蠢蠢欲动。
“何淼你是硬气起来了,我养了你两年,到头来不但打良儿,还要偷老子鱼鹰,大哥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何严被何淼的反应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然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以前不是这般性子啊。
昨日听闻这个侄儿在鱼坊里竟然将孙豹压着打,他还感到十分惊奇,甚至怀疑是不是乡民们看错了。
今日亲眼一见,更是让他大为震惊。何淼不但穿上了崭新棉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看上去生活得比他都要好。
尤其是何淼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场,看上去竟颇有些唬人。
“偷?何严,三儿本就是我父亲养的,若不是你串通乡里那货用礼法压人,三儿会被你夺走?”
何淼冷眼看着对面的何严,流民之子虽然没什么地位,但他是家中独子,继承家里遗产本就没什么问题,若不是背后有人在搞鬼,哪里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听到这话的何严也是老脸一红,梗了梗脖子,犹如一头被偷了蜂蜜的狗熊。
“随你怎么说,前日乡里已经通过决议,乡塘差已经是我了!”
“而且…徐大人已经盖印,三日后就要带着房契地契上禀到县衙,不仅是这套房子,父亲留下的那套我也要收回来。”何严神气十足。
很明显,他就是想要逼死何淼,虽说他不清楚这个侄儿是从哪儿搞来的船,又如何捕到了鱼,甚至还让他有了钱买上吃的。
既然你在吃穿上有了改善,那我就让你没地方住!等到入冬,看你怎么活下去。
怀水乡哪年冬天不冻死几个人,正好,把他侄儿也加上!
何淼神情逐渐变化,房契地契若是通过县衙钤盖官印,那他想要再拿回来可就真难如登天了。
他虽然打算日后不会留在这怀水小乡,去看看此番世界有多大,但总要脚踏实地不是?没有房子这冬日注定会有些难过。
逼养的古代王朝,这封建礼节害人啊!
独子继承不了房子,反倒被叔父继承,哪有这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