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清猛然想起,这学校,找不出第三个和他俩一样的人。
想到让那对可怜的夫妇失望,又猜想到他们脸上失落痛苦的表情,她自己都觉得特别残忍。
“我一人担任两个职位,可以吗?”顾云清咬牙。
“嗯,你不要命了我也不要命了,”林云峰斜睨她一眼,“以后做事过脑子,我昨晚写信回云霄山了,这种事师父不会拒绝,估计弟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想到故人,顾云清又期待又胆怯:“你说会派谁过来?”
“左不过云灵、云啸他俩,因为这是他俩的强项,外派的弟子一般都选最擅长此门的。”林云峰也有一丝期待。
“这是留校申请,我的已经签好字了,你签好字后让院长签字,然后让他转交邓布利多教授就行,或者,你自己交给他也行。”林云峰从袍子里拿出一封留校申请。
想到斯内普教授,她脑子“嗡”的一声。
“你和你院长最近闹得挺僵,给你个建议,别和他闹的太难看,否则没你的好日子。”林云峰漫不经心地说。
“林云峰,有时候我怀疑你没长心,塞德里克被杀了,你还这样云淡风轻的,你让我感觉,感觉你相当薄情。”顾云清没好气地说。
林云峰不置可否:“俗人也好,巫师也好,不过是没脱离轮回,有求皆苦,所有的不舍皆是因为想一直拥有,早晚还会以不同的方式体会同样的痛苦,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欲望,哪怕亲情,也不过是在因缘和合之下,在虚无中彼此慰藉的手段罢了,凡人为了证明他们曾经或多或少的伟大,产生不同的执念,由执念而生不甘,殊不知,执念产生之时,便堕入命运的陷阱,成为这个世界运作的一个齿轮,被动或被迫运作,或者淘汰,换个说法,就是命运,欲念不除,命运不改,他们还没有领悟到这点。若用同理心看,天下的人都苦,欲望终究是欲望,我只不过对尘世的欲望不执着,或者说我的执念不在此。”
顾云清没法反驳,表面上看,所有的都对。
远处的云彩多了起来,原本刺眼的阳光被遮蔽,霍格沃茨城堡笼罩在乌云下。
周围的风也大了,林云峰在上坡拉过顾云清的胳膊:“快下雨了,赶紧回城堡。”
顾云清拿着签好字的申请敲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门。
门轻轻打开。
“先生,我的留校申请,需要您签字。”顾云清不看他的眼,递上申请单。
斯内普教授看着她,慢慢拿过申请单。
“林先生也留校?”他低沉的声音从办公桌后面传来,似带着试探似带着确定。
“他想趁这个机会云游。”顾云清看向旁边一个全是死老鼠的罐子。
斯内普挑起一侧眉毛:“你师兄看似沉稳也不过如此。”
顾云清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签好后会将申请送给校长。”斯内普将申请单放在墨水瓶旁边。
“谢谢教授,我先回去了。”顾云清转身逃一般的离开。
斯内普教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刚刚放在手边的书打开,里面是关于“默默然”的记载……
林云峰在餐桌上手里拿着地图,学校没几个人留校,教师们有的也各自外出,偌大的礼堂冷清的可怕。
顾云清敲敲桌子,一份面包片和煮鸡蛋,加上一点小菜出现在桌上,没什么人,小精灵也清闲不少,吃饭的时候敲敲桌子,小精灵会用魔法单独把食物送上来。
“你决定去哪儿啦?”顾云清取过面包。
林云峰在地图上标记一下:“第一站去大英博物馆,八国联军当时把十五代祖师的遗物抢走了,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日后能不能用上。”
“准备砸玻璃还是挖地道?”顾云清打趣地说。
“别那么暴力,用魔法解决,随便找块砖头给它们变个一样的,反正他们拿来也没用。”林云峰拿过一个蛋糕咬一口。法器普通人拿在手里其实就是一块装饰物,有时候装饰物都算不上。
“林大弟子,竟然也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顾云清调侃地说。
林云峰不以为然:“慈禧付过钱了,况且我只是物归原主。”
门口出现一个身影,他全身套着粗布外袍。
礼堂里为数不多的人的目光全被吸引过来。
来人摘下袍子上的兜帽,外面沾了不少水汽,顺便将袍子脱下,流光一样的白色长衫在透过窗户玻璃的光反射着水波一样的纹路,看似整个人都在发光,他抬起头,对透明的天花板和蜡烛饶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