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连绵群山之中,第三高的山脉,此峰山顶常年盘旋凌冽罡风,也因此得名“风回”。
在距峰顶百丈之下的崖壁处,有一人工生凿而出的巨型空间,其内诸多院落星罗棋布。
其中最外、最大的院落内,风回峰首座曾叔常居于正中,诸多弟子分列两侧。
齐昊正拉着林惊羽恭谨向其行礼:“曾师叔,消息已经传到,家师还有吩咐,弟子便先去了。”
曾叔常缓缓点头,望向身侧呼呼摇扇青年,又摇了摇头:“书书,你送送齐昊师侄和惊羽师侄。”
“是。”
三人缓步而行,曾书书与齐昊交流时,发现一旁的林惊羽一直沉默不言。
“林师弟从来时便一直不说话,兴致不高,是何缘故?可是我风回峰有何处招待不周?”
林惊羽嘴角勉强拉起一丝弧度:“曾师兄,未有之事。”
而后便接着沉默,甚至主动落后两人,独自跟在后头。
齐昊低声同曾书书解释:“我这师弟天资高绝,深受师尊宠爱,平日各位师兄弟也多有骄纵,今日去大竹峰时,与田师叔女儿比斗,落了下风。”
曾书书恍然大悟,随即安慰林惊羽:“噢~林师弟莫灰心,修仙之路,一帆风顺未必是好事了。”
“这俗话说得好啊,玉不琢不成器。凭林师弟你入门三年便可驱物的天资,剩下两年好生磨练。”
“在那七脉会武进入四强,便是你青云扬名之时啊。”
听到此处,齐昊露出一丝莫名意味的微笑:“曾师弟,这届会武可没有那么简单。”
“哦,齐师兄果然消息灵通,有何说法?”
“先不说长门萧逸才师兄这届是否参与,单说在小竹峰时,我隐隐见一师妹,背着柄天蓝色仙剑。”
曾书书脑中思索,小竹峰、天蓝仙剑,稍稍联想,随即瞪大眼睛。
“难道说?”
“恐怕是。”
“除却那田灵儿,大竹峰还有一人,是田师叔四年前新收弟子,听说入门不满一年,便下山历练了。”
曾书书眼睛还没收回来,听此消息只得张嘴愕然。
“齐师兄,林师弟,恕不远送,我得闭关去了。”
“若还是这样吊儿郎当,我怕两年后家父得揍死我!”
齐昊看着小跑回院内的曾书书,无奈摇头,领着林惊羽御剑回龙首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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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竹峰,守静堂。
堂内气氛本就肃穆,所谈话题更是沉重。
裴光瑾收拾心情:“人活着比什么都好,活着就有希望。”
苏茹则叹道:“只是苦了小凡和惊羽两个孩子。”
田不易看徒儿已将情绪压下,便主动转移话题:
“倒是你小子,说好的一年,怎的拖延到三年,还整成这番黑炭模样?”
裴光瑾挠了挠头,再向师父师娘告罪,随后答道:
“弟子下山后本无定向,便随日落的方向向西行,然越是向西,人烟便越是稀少。”
“后来走得远了,穿过了那蛮荒之地,周边无人,连时间也无从得知。”
“一日路过一山,那山通体赤黑,上面无草木、无野兽。山的周围倒是如常,不过但凡有浮草落叶飘至山上,便会燃烧。”
“弟子驾驭法宝于此山上空巡游,发现一燃火不灭之处,抵近看是一块神铁。”
“我猜测这乃是九天玄铁落入此山,不知被这奇异山火煅烧多少年岁,甚至无需打造,便成天然剑胚。”
“遂花了些时日,驾驭此剑胚,便带着它继续西行,弟子是秋日下山,直到次年入秋才至极西之处,见得西海。”
“在西海边有三座高山,上有一巨树,通体赤色,青叶朱华。”
“那树甚是怪异,当时弟子玉清五层修为,用那剑胚砍这树木,竟毫发无损,后来用那山上石头做了柄石斧,方砍下一节粗枝,用它做了剑柄剑鞘。”
苏茹:“那树应是传说中的若木。据说太阳自扶桑树起,于若木落下。”
田不易:“便是你身后这把剑?”
裴光瑾将剑连鞘一起递给田不易,并解释道:
“弟子亲眼所见,太阳消失在海中,毕竟是传说,或有些许错漏之处。”
“我称他为‘地渊’。师父当心,这剑只要离鞘,便会散发热气,时间稍长剑身会自主燃火。”
田不易闻言点头,随后将剑缓缓拔出。
此剑奇异,出鞘时无丝毫声响,剑身乌黑,剑脊圆润无棱,剑刃锋锐。
待全剑出鞘后,立马一股灼烈热气散发开来,离得近的桌面被炙烤的漆皮都卷起。
将剑归鞘,田不易赞道:“好!好!确是一柄绝世好剑,比我的赤焰还要好!”
苏茹也为弟子能有如此好运而高兴。
“再之后便是小梅花了。”
一边说着,他将趴在膝上的小兽抱到桌上。
田不易和苏茹盯着面前向他们连连摆尾示好的小兽,好像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汪!汪!”守静堂外合时宜的传来两声狗叫。
“通体似犬,头生双角,尾似龙……”田不易边说边将小梅花翻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