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脉会武第四日。
云海广场只剩中央一南一北两座大台。
“坤”位擂台上,站着常箭与曾书书。
台下,风回、通天两峰弟子云集,两峰各有长老首座列席。
而与之相对的“乾”位擂台,更是人声鼎沸。
除了白泱泱一片整齐划一的龙首峰弟子外,其余各脉弟子穿着各色的常服、道袍,将十数丈宽大的正八边形擂台围得是水泄不通。
台下居中,坐着青云门第十八代掌门道玄。
左侧是龙首峰苍松道人、朝阳峰商正梁、落霞峰飞云道人。
右侧坐着大竹峰田不易,长老苏茹,小竹峰水月大师。
首座身后,还坐着各脉长老,林林总总十几人,皆是青云门的最高战力。
虽只是八强战,却颇有几分决赛的氛围。
擂台上,齐昊白服潇洒,裴光瑾黑衣肃萧,两人相隔数丈,左右站定。
随着道玄微笑着点了点头,裁判长老声若洪钟:
“大竹峰裴大谦,对阵,龙首峰齐昊!”
三声锣响,比试开始。
齐昊率先行动。
他脚下步踏坎乾,手中剑指向天,白光闪过,一柄银白仙剑悬浮于空中。
这银白仙剑甫一出现,便自然绽放出盛大白光,整个擂台的温度迅速下降。
初春时节,现在不过卯时,日头刚升,寒气未退。
在急剧的降温下,周遭水汽迅速凝华为冰晶,擂台边缘也泛起白霜。
擂台边,龙首峰的弟子离的最近,其中道行稍低的弟子已经抵挡不住寒气,不断后退,但仍然不停叫好。
苍松与道玄皆微微点头。
“苍松师弟,齐昊这万载玄冰剑,蕴养甚佳啊。
我记得上一届会武时,此剑还需以法力催使,方有如此效果。”
“掌门师兄过誉了,昊儿他苦修一甲子,进境甚微。师弟我这个当师父的,当真惭愧。”
齐昊目光如炬,锐气逼人:
“仙剑寒冰,极北万载冰晶所制。裴师弟,出剑吧。”
裴光瑾不发一言,毫无动作,心念一动,地渊出鞘。
与寒冰出场时场面盛大不同,地渊只是静悄悄的悬停在裴光瑾身前。
剑身纯黑,剑脊圆润,剑刃锋锐,看不见丝毫反光。
宝光不显,但热意却悄无声息扩散开来。
空中水汽方凝华为白霜不久,又迅速融化为水珠,在擂台上汇聚成一个又一个小水洼。
“终于出鞘了!我倒要看看段师兄是败在了什么神兵之下。”
“这一身漆黑,有何独特之处?”
“等等,怎么突然变热了?”
“我去,我的眉毛!”
靠近擂台的弟子方才被寒意逼退,感受到那黑剑带来的暖意,又不由的靠向前去。
但温度又在短时间内快速升高,热浪扑面而来,退晚的弟子甚至有眉毛起火的,擂台周围又空一大圈。
现在离擂台最近的便是一众道行高深的首座长老了。
他们自是不惧严寒酷热,但身下椅子又非什么灵宝法器。
为防“椅子自燃、脆裂,德高望重的长老一时失察跌倒”这种糗事发生,道玄随手一挥,众首座长老身下座椅泛起青光,已是坚固无比,水火不侵。
“地渊。
极西炎火山陨铁天成。
齐师兄,请吧。”
两人皆出剑,虽都没有下一步动作,但比试已在暗中悄然开始。
寒冰自绽光华,霜雪坠地。
地渊内敛无辉,灼浪蒸空。
硕大擂台已被分为两半,严冬盛夏分庭抗礼。
然而这并非常态。
齐昊眼中,裴光瑾只是原地站定,那地渊漆黑的剑身上,竟冒起一朵火花,随后便迅速蔓延至全身。
那火焰非常火,只是稳稳燃烧,灼气便逼得自己寒冰的寒气不得寸进,反而倒退不止。
这法宝的比拼,自己已是落入下风。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齐昊口诵法决,寒冰的光华内敛,露出通体银白的剑身。
他左手持剑,右手剑指自剑脊拂过,每过一寸,便冰结一寸,一息之后,银白的剑身上已覆盖厚厚一层锐利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