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其实像鳄龟一样忍忍,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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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蒙蒙亮,水头市的埠头,已经颇为热闹,夜里捕鱼的渔民靠岸、提溜着鱼到鱼栏里卖,不少人也一早行船外出捕鱼,而在岸上,呈‘丁’字型的街道上,卖早点的摊贩、挑担的货郎、卖瓜果蔬菜的老农,也都吆喝着,人头攒动。
甄皓仁泊好船,提着昨夜捕的鱼登上埠头,先给一旁专做看管生意的有关系老汉两文钱,免得船被人给偷了盗了去,才陪着笑迎向朝他走来的埠头税吏。
“停埠费,三文。”
“小的这就给。”
甄皓仁忙递过去五枚铜钱。
税吏掂量着接过,又打量着甄皓仁道:“瞧你这厮挺面生的,是附近的渔民吗?鱼税赴比拿出来。”
“爷,咋不是,我是苇名村的,不常来水头这边,眼瞅着不是快入冬了吗,才过来这边卖鱼,顺便购置些东西。”甄皓仁嘴上轻快说着,连忙从怀里掏出去年的鱼税赴比。
税吏接过一看,随口问道:“苇名村的啊,今年的秋税,应该差不多也收到你们那边了。”
“是是,听俺主首说,就这两日了。”
“好了,滚吧。”
税吏将鱼税赴比扔还给甄皓仁,走向下一个渔民。
甄皓仁将鱼税赴比‘珍惜’藏好,提着十几条鱼出了埠口,左转就是水头市的鱼栏。
一个满脸络腮胡,穿着漆黑短打,露出精壮的腱子肉,带着两个跟班的三十来岁男人,正站在鱼栏门口,朝进入鱼栏卖鱼的渔民,按渔获收摊位费。
这人姓赵,是刺桐县鱼帮下辖水头市鱼栏档口的小头目,而鱼帮,则是垄断了刺桐县绝大部分的渔获水产生意。
“赵爷。”甄皓仁走到他面前乖巧笑道。
“嚯。”
赵爷打量着甄皓仁,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阿仁嘛,你们苇名村,不是离曾头那边更近?今怎跑到水头这边来卖鱼了?”
曾头市离苇名村更近些,他不去那边,当然是怕撞到熟人,被人逮了啊。
甄皓仁陪笑道:“曾头那边,卖的东西没这边多,眼瞅着不是快过冬了吗,想买些东西,就过来水头这边,托赵爷您照顾了。”
“哈哈。”赵爷笑道,“还是你小子会说话,行了,进去吧。”
“是。”
一旁赵爷的跟班,早练就了火眼金睛,打眼一瞧就知道甄皓仁手中的渔获值多少钱,给他递出一根写着‘六’字的竹签,才放人进了鱼栏。
表示待会儿甄皓仁出鱼栏时,甭管鱼卖没卖完、卖多少钱,都要给六文的摊位费。
而甄皓仁手中草绳串起来的鱼,将将六十斤,按照一文钱三斤鱼的价格,顺利的话,大概能卖二十文钱……但埠头税吏、鱼栏鱼霸各过一手,直接就没了一半。
“加上鱼课、杂税、徭役,一般渔民,光靠打渔,能过活都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