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皓仁左思右想,始终没有解决问题的思路。
或许,单凭个人,力量有限。
若是与吴老六或者阮氏兄弟,其中一方合作,倒是有了突破点,容易许多……
“也罢,一个和尚没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
甄皓仁吁了口气,再度转头,望向朝湿地外围而去的、那渐行渐远的、两艘舢板三道人影。
“阴谋算计的‘老六’一伙?总归是名声在外,且是为了救兄弟的阮氏一伙?”
…
…
夜。
月明星稀,少野泽银光粼粼。
小王滩湿地外围不远,一处芦苇湖岛,岛岸边燃着一堆篝火,柴禾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跳动的火光,映在火堆旁的阮氏兄弟脸上,照出了一丝丝掩不住的阴郁和忧愁。
火堆另一边,鼾声均匀,是吴老六,他用芦苇作垫,已是入了眠去。
阮小七打量了他一眼,见其已真切睡着,朝着自家二哥小声道:
“二哥,我总觉得这个吴老六信不过,七个人去,怎就恰好仅他活着?莫不是使了什么勾当,害了自家兄弟,才活了命?这小王滩的情况也是,虽从当前来看,他说的一切属实,但若是九分真一分假,隐瞒了些什么,我们岂不是十分危险?”
阮小二久久不语,许久才低声一叹,道:
“为今之计还能如何?小五上次行事,中了奇毒,几味方子的主药,都很稀罕,咱们也拜托了曹盖哥哥、伍教授他们去寻,可也寻不到……眼下也就只能指望那鬼面荷了,便是再凶险又如何?……至于那吴老六,敢耍什么心眼,以咱们的身手,到时直接捏死他罢。”
阮小七皱着眉,沉默片刻后,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便在这时。
湖泽水面传来些微动静,似是有人拨动水浪。
阮氏兄弟耳朵微动注意到后,警觉地望了过去——只见月下湖泽水面,有一人影双臂摆动如滚轮,孤身泅渡,没一会儿,已经临近了岸边,随后直起身子,朝岸上走来,竟是一个面相十六七的少年郎。
阮小七惊异看了看,没在附近看到船影,只是在五六里外有另外一座芦苇湖岛,不由站起身来称赞道:“小兄弟因甚事丢了船么?这般水冷的天气,这般距离,还能游过来,好能耐的水性。”
“哈哈,一般一般。”
甄皓仁笑着摆摆手,站在水浪中没动,湖边夜风一吹,被冻得有些瑟瑟发抖,他一边打量着阮氏兄弟,一边笑着伸手道:
“不愧是石碣村有名的好汉,‘立地太岁’阮小二,‘活阎罗’阮小七,两位兄弟真是长相非凡……这般天气确实天冷,不知两位兄弟,可有多余衣服,匀一件给我?”
“小哥知道我们兄弟?”
阮小七略愕。
他身旁的阮小二,却已察觉不对,同样站起身来,微眯眼眸道:“不知小哥来自何处,姓甚名谁,今夜,可是奔着我们兄弟二人而来?”
这话一出,阮小七面色一变,他们兄弟一伙,干了不少‘事’,若是事发,有捉刀人之流来寻,再平常不过……虽眼前这人,架子稀松,不像是练家子之流……但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层出不从,更何况眼前这少年郎,夜渡水冷大泽,本就颇‘不凡’了。
另一边。
本来酣睡的吴老六,也被吵醒,坐起身来,见到突然出现的甄皓仁,一惊,忙跟阮氏兄弟站到一块,道:“二哥,小七哥,这位是?怎出现的?”
“忘介绍了,抱歉。”
甄皓仁望着三人,微微一笑,抱了抱拳,自报家门——
“在下甄皓仁,见过阮家二位兄弟,还有那边的吴姓老六。”
“……”吴老六。
“甄皓仁?”阮小七思索状,似是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从哪听说过。
阮小二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略显惊愕道:“甄皓仁?可是杀了刺桐县孙家家主私生子在内的三位秋税衙役,杀了水头市鱼栏赵雷,被县衙、孙家、鱼帮,联名通缉悬赏,赏金百两的苇名村‘水鬼’甄皓仁甄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