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小黑市，离水头这边较远，我没去过，不怎么了解。”

“大黑市，也就是双流黑市，我知道不多，也没去过，但我上次在云湾小黑市听人说过，双流黑市物资齐全、常年开设，里边比埠头市集还热闹，不拘生人熟人，只要交入市费都能进，只不过其附近强人多，听闻容易发生劫掠之事。”

“但双流黑市背后是大水匪王士诚一伙，流经双流岛的两条水下暗流各处，都有王士诚一伙的人守着，从那些地点过去的话，就安全许多……”

李二柱说完大略的，又开始说一些细节。

主要是章麻子一伙经营的云湾小黑市的……

甄皓仁一边听着，一边比对着自己知道的，对刺桐县境内的这几个水上黑市，概念清晰了许多。

疍民，便是被大灵禁止上岸的渔民，也是水匪的主力，其主要是前魏朝的水军及其后裔，双流黑市的水匪王士诚一伙，听闻便是前魏朝辖两湖卫所的原刺桐守备。

而章麻子另外三小伙水匪，没跟王士诚吃饭，应不是原刺桐守备麾下将士，可能是其他被打散了编制的水师残军。

不过，这些目前跟他关系不大就是。

“……恩人，关于双流黑市和云湾小黑市，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良久，李二柱顿了顿，好似没有可说的了，便收了声。

“嗯。”

甄皓仁冲他点头笑道：“李二哥，你知道的这些，对我很有帮助，谢了。”

“能帮上恩人就好。”

“我今日来找李二哥，就为这事，既然了解了，那就不再耽搁李二哥时间了，改日有机会，再请李二哥吃酒。”甄皓仁笑了笑，转身欲要跳船入水。

“恩人……”

“李二哥还有什么事吗？”甄皓仁顿住脚步笑道。

李二柱嘴唇翕动，似有什么事，欲言又止，最终他握着拳头，眼眶通红着，声音大了许多道：

“恩人，我娘，我弟，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本事、挣不到钱，如果不是我没本事、偷卖渔获被鱼栏发现了，他们可能就不会……”

“我想要出人头地！要以后见着我娘我弟，可以有底气的大声责备他们，责备他们没有多相信我一些……”

“可我没本事，这种日子下去，也不会有机会，但恩人是个有本事的，我李二柱，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烂命一条，想跟着恩人混，用命用什么也好，去搏一搏未来！”

…

…

乌篷船上。

一人船头，一人船尾。

甄皓仁敛了笑容，注视着李二柱，后者紧握着拳头不曾躲闪。

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少野泽上躲藏，确实诸多不便，小的如各种生活物资的采买补充，大的像外界信息的获知……

这大半个月以来，他最为不适的，就是鲜少有外界信息的补充，前世的家里蹲，明面上是不与人交往，实际上网路的各种信息背后都是一个个人，与之相比，期间的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里蹲。

“李二哥你想随我做事？”

“是！”

“不怕危险？”

“孤身一人！烂命一条！”

“好！”

甄皓仁大步穿过船舱，走到船头，朝李二柱伸出手，笑道：“我有些事，正不知道找谁去做，李二哥愿意帮忙，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李二柱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才脸上余着些激动，握住甄皓仁的手：“恩人……不，老大，您尽管说。”

甄皓仁笑笑，道：“李二哥，我老家是北地的，你帮我做事，按我老家规矩，叫我掌柜，或者东家，就成。”

“是，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