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黄定山北崖一阵兵荒马乱时,并不知晓自己生父身份的独孤缘安与第五苗芙皆守在床边盯着白发老者为薛暮疗伤。
只见那白发老者,将那根极长极粗的金针用手轻轻一弹,一小股黑血竟然从那针管里忽然飙了出来,溅得床幔上到处都是!
薛暮原本已经疼昏过去,此刻竟然又疼得睁开眼睛醒过来,面色忽地一阵铁青,忽地一阵惨白,看得独孤缘安心也跟着疼,想将自己的手伸到薛暮口中,以免她咬到自己舌头。
白发老者低喝道:“退下!”
这一喝极具威严,独孤缘安缩回手,说道:“伯伯,我用帕子塞住可好?”
“喊什么伯伯,乱了辈分——叫师公!”老者没好气道,指尖用力一弹,那黑血再次飙了出来,薛暮躺在床上,蓦然弹起身子,被老者直接按下去,黑血一股一股地飙出来,直至再没有往外冒血,老者才点了点头,拔出金针,金针最前端染了一层黑红,他将金针放在软锻上,面色凝重。
独孤缘安毫不犹豫,直接跪下拜道:“缘儿求师公救我爱妻!”
“现在老夫要用‘逆流归元术’以及‘三十六转生息术’助你修复经脉,再重新打通一次你的全身穴道,老夫的内力是你目前的身体无法承受的。你若是能忍受过去,便会比之前更强,若你忍受不过去,便会活活疼死,这种死法是最可怜的。”师公对躺在床上的薛暮说道。
“老夫帮你修复身体,不能有旁人打扰,老夫不能说话,你也不能说话,其他人也不能搭话,至于疗伤要多久,得分人分情况。若你能坚持住,起码要疼一整天,每时每刻都要承受最强烈的痛苦,你一旦受不了,意志放弃了身体,老夫也救不了你,明白么?”
独孤缘安听着心惊肉跳,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可——她还来不及开口,薛暮阖上眸子,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暮儿——”独孤缘安不断呼唤薛暮的名字,薛暮又睁开眼睛,纵使她此刻全身每一处都在疼,连嘴巴鼻子眼睛都在传递着痛楚,仍然艰难抬起指尖,独孤缘安跪在床边,用自己的指尖小心翼翼地与她接触,泪水滚滚而落。
薛暮疼得面容一抽一抽,五官强忍着不扭曲得太厉害,甚至对独孤缘安挤出一丝温暖的笑,独孤缘安凑到她唇边去听气声。
“别哭……”
她嘴唇朝前动,轻吻着独孤缘安的耳廓,颤抖着呼出一口短而急促的热气。
——缘儿,别哭。
第五苗芙将独孤缘安拉开,而师公已将薛暮从床上拽起来,开始替她疗伤。
独孤缘安并未听过“三十六转生息术“,但她听过“逆流归元术”,据说是将体内的十二常脉与奇门八脉皆逆行运转内力,常人若敢做出这等勇事,只要中间出现半点差错,不死也要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