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刺客进来,你想让淮南南宫家接手北凉?”
刘天水颔首,坦然道,“犯了错,就该认罚,凉王,你杀了我吧,我一家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跟他们无关。”
“你自然该死,”宁缺手缓缓落在青剑之上。
刘天水双手放在了地上,将脖子露出。
“凉王,砍吧,这是我罪有应得。”
但!此时的宁缺却下不去手。
他只是紧握青剑,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清廉一辈子的老将。
他有罪吗。
有。
他勾结南宫家谋害自己。
他无罪吗?
无罪。
他只是想让自己的百姓不被饿死。
一个只想让自己的子民活下去,他何错之有?
忽然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车轮压雪的声音。
“凉王,昨夜听说你遭遇刺客,可无恙啊?”
宁缺冷脸看去。
只看见为首骑马的沈凝霜带队,身后南宫正一家三口坐着马车而来。
这是来挑衅的。
南宫正下马走来,看到地上的刘天水,明知故问道,“凉王,这是怎么了,剑拔弩张的,下属犯错了?”
宁缺冰冷看向南宫正,“南王,你来这里做什么?”
“哦,偶然路过,看到外面拴着你的马,我猜你在这里,特意过来看看。”
“这是怎么了?”
宁缺看向地上刘天水,紧握青剑的手咯咯作响。
“没什么,他犯了一点工作上的错误,我过来训斥几句,刘天水回屋去。”
刘天水呆愣当场,“凉王,你为何不降罪,你倒是降罪啊。”
“我说了回屋去,你耳朵聋了吗?”
宁缺怒喝。
“凉王,你杀了我吧,北凉法律,必须遵守,你不能徇私啊,”刘天水愧疚哭嚎,抱着宁缺的大腿哀求赐死。
“看起来犯的不是一般的错啊,那刺客不会是你放进来的吧?”南宫正看戏道。
“南宫老贼!”刘天水眸子血红。
“是你,都怪你,我要杀了你!”
刘天水暴怒而起,朝着南宫正杀了去。
“就算我死,我也要除了你这个乱臣贼子。”
“放肆!”
马上沈凝霜娇喝一声,手中银枪一挑直逼刘天水胸膛。
“锵!”
火花四溅,宁缺手中青剑出鞘,斩断了沈凝霜长枪。
“宁缺,你做什么?”沈凝霜大怒。
“我的人,轮得到你管?”宁缺眸子血红。
沈凝霜娇躯一颤,她从未看到过宁缺如此愤怒。
这到底是怎么了?
“凉王,你的人在胡言乱语什么,他为何说我乱臣贼子,这是大大的污蔑啊,”南宫正笑容越发得意。
刘天水气的吐出一口老血,他知道自己不能杀南宫正。
一旦南宫正真的死在了北凉,朝纲必然大乱。
万念俱灰。
他不能掌控别人的命,但自己的可以。
刘天水决然,余光看向了宁缺手中青剑,大喝道,“凉王,老臣罪该万死,不该通敌。”
“老臣不为难您,老臣这就制裁。”
“北凉威武,老臣去也。”
刘天水肩膀撞向宁缺,宁缺手中青剑脱手。
“不,停下。”
宁缺脸色大变,伸手抓向青剑。
“噗嗤!”
刘天水没有犹豫,手持青剑割喉自杀。
“你在做什么,你是疯了吗,我没有想要杀你,”宁缺拼命捂住刘天水喷涌鲜血的伤口。
可血已经止不住了。
刘天水苦笑,染血的手死死抓住宁缺,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
宁缺反手握住了刘天水的手,“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放心,只要有我在,北凉狼卫就在,你去吧。”
刘天水释然,闭上了眼睛。
“贱民,竟敢刺杀我父王,算你识相以死谢罪。”
南宫玉背着手走来,趾高气扬道,“喂,宁缺,这老东西虽然死了,但我告诉你,我现在严重怀疑是你指使他这么做的,我...”
宁缺猛然抬头,手中青剑飞起,朝着南宫玉就是刺去。
“我北凉狼卫,岂是你可以侮辱!”
风雪乍起,宁缺顺发而至,如挣脱囚笼凶兽。
宁缺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沈凝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青剑便越过南宫正,来到了南宫玉的咽喉。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