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顼年往椅子上一靠,双手环胸,挑眉看向他:“我可没说罢你的职,只是齐捕快你年纪大了,这个位置太过凶险,着实不太适合你。”
闻言,有几个人愤愤不平的替齐闻打抱不平,容顼年一个字没有理会,反而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换了一个姿势,单手杵着扶手撑着自己的头,漫不经心的看着几个人。
仿佛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似的。
“既然大人执意如此,那卑职也无话可说,只不过如今正是农忙时节,卑职分身乏术,想回家帮衬一下家里人。”
“你这是要走?”
“还请大人恩准。”
“齐头,这如今大人刚来,县衙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丁捕快想要劝说几句,可齐闻闻言只是冷哼一声,瞪了一眼丁捕快。
“大人,我也是。”
“大人,如今县衙虽说缺人,可地里庄稼也离不开人,我们都想回家,请大人恩准。”
容顼年心里冷笑。
你们想离开?我可真是没有半点看出来。
她之前不知道,可是这几日来的途中容母怕她不知道一些情况,特意说了一些给她。
如今这个时代乱作一团,五个国家可谓是剑拔弩张。偏偏这个时候西陵天灾降临,西陵大部分地区都几年不曾下雨了。
陈州府还好,据说去年年底下了大学,地里湿润了一些,虽说粮食种不成,可蔬菜还是可以种的,又靠着大山,总能找到吃的。
尤其是容家老家,更是有一片大海,里面的鱼虾也可以让他们不饿肚子。
可越靠近边关的地方干旱就越严重,这建州就是重灾区,已经三年多没有下雨了,甚至于冬天都没有落雪。地上的小草都干枯了,地面有一些开裂了,树叶就是夏天也是泛黄的。
这样的情况下,种粮食?
自然是不可能的!
就是种了恐怕也只有干死的份,哪里来的忙不过来?
这无非是看着县衙人不多,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才这般说,以为会拿着她的说辞罢了。可她容顼年宁愿自己苦点也不喜欢被人拿捏,因此她大手一挥:
“本官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你们都有难处,本官也不好再拦着,那就去找师……丁捕快那边领了这个月的月钱离去吧。
这月还有十来天,多的就当是本官补偿你们的。”
谁也没想到容顼年竟然会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他们一时间脸色很是难看。
走?
那当然是不想的。
县衙如今是事少钱多,谁会傻到离开呢?
只是他们一向唯齐闻马首是瞻,他说要离开才这么说的,就是想拿着新县令,让齐闻留下来。可……谁知道事情会这么发展?
这下好了,不仅齐闻得走,他们也得走。
如今这世道艰难,家里田地颗粒无收,他们还因为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钱拿回去贴补家中。此刻回了家,以后钱也带不回去了,家里恐怕更加难过,还不知老婆孩子怎么埋怨呢。
几个人犹豫了,刚想要开口反悔,容顼年却不给机会:“丁捕快,去账上支银子吧。”
“…是!”
事情彻底拍板,无力更改,几个人顿时恨极了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