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送回大牢吧,按照以往那样对待即可。”
司徒颐在律法上罪名不重,又有投案自首的前提,容顼年就吩咐了,不用穿囚衣,也可以有人探视,同时需要什么,只要不违反规定给他就是了。
丁平点了点头,又问:“他说想见一见大人您。”
“不必。”容顼年摇头拒绝,但是想到了什么,又把人叫住:“罢了,还是让人进来吧。”
“是。”
丁平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司徒颐。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脏,甚至是破了很多,头发也很乱,甚至于身上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额头也破了,鲜血落下染红了额角。
看到如此狼狈的他,容顼年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一个人从城门处跑回来,怕是被人发现,然后被百姓们打了吧?毕竟如今的百姓对于司徒家和上官家恨得要死。
秋容和秋仪虽然没做什么坏事,甚至于还有功劳,如今也没了上官家的姓氏,可百姓们对他们二人也没什么好脸色。看见他们就像是看见了瘟疫一样处处躲避,司徒颐被他们看见,能有什么好下场?
若不是粮食珍贵,恐怕他身上就要像电视剧里一样,身上全是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了,而不是石头和口水。
司徒颐也注意到了容顼年的视线,意识到如今自己的模样,他后退一步,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低着头。他模样窘迫羞愧,和以往意气风发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你为何回来?”
司徒颐沉默了。
看到容顼年倒下去的瞬间,真的觉得他死了,心里就觉得很难过,然后就很想哭,满脑子都是容顼年。他躺在地上想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好像也有了断柚之癖。
他也很疑惑,自己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司徒家的仇人。
想来想去,好像明白了。
因为他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感觉到了温暖,也是第一次被人保护。他永远都不是别人选择的那一个,但那日容顼年义无反顾的救了自己,他心里就已经不一样了。
所以他想回来。
回来就看一眼,哪怕他真的死了,也就回来看一眼也好。
刚回城就听到百姓议论容顼年城门外的事,听到容顼年没死过于激动,暴露了自己,才被百姓们围了起来,朝着他吐口水扔石头。
不过好在来到了县衙,看到了活生生的他,真好!
他扬起一抹笑,摇了摇头,“因为我答应了你,会在地牢里忏悔,为我的行为赎罪。”
容顼年怔怔的看着他,许久回过神来说:“如果你真的想赎罪,那就不要待在地牢了,去工地吧,用你的行动来忏悔,弥补!”
“丁平,送他去工地。”
所谓工地,就是修建长城的地方。
司徒颐沉默良久,点头,转身离去,却听到后面的人说:“司徒颐,希望你是真心悔过,若是真心,我离开的时候必然是你自由之时。”
“罪民已经不奢求自由了,只要能赎罪,哪怕是一辈子干苦力也是愿意的。”这一次他没有回头,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容顼年盯着他的背影没有再开口。
与此同时,冀州龙虎关。
龙虎关是西陵和月国的最后一道防线,这段时间里,月国不断的骚扰西陵,但是龙虎关镇守的是镇远侯府。因而月国的军队一直不曾踏足西陵疆土,双方一直胶着着。
再这么拖下去,必然不行。
因而,月国休整了半月有余后,忽然间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势必不破城门不回的决心。因而,已经打了七天,甚至于采用了围城之术,这让龙虎关的将士们无法进出。
如今城中的粮食和水源都已经所剩不多,顶多再坚持一个月。
若是一个月内还没攻破此局,整个龙虎关的将士和百姓都毫无还手之力,届时就是破关之日,月国人便能突破界限,杀入冀州,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