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张问道语气森然。
“我等追随大当家多年。大当家虽杀人,却从未屠村,而最近闭关却下令大肆劫掠,四处屠杀,着实可疑!”四当家上前一步,质问道。
“二当家,是真是假,不如先回山寨,我们与大当家当面对质,如何?若是我等多疑,定当亲自上门请罪!”三当家沉声问道。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张问道突然放声大笑,看向吴能,“你果然很有趣。”
吴能心中一惊。
我怎么有趣了?
但还是故作镇定,说道:“张问道,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吗?”张问道抬头看了看天,喃喃自语。
“我自幼习武,饱读诗书。十六岁成就八品之境,后遇山匪劫掠,村中人皆破财消灾,唯我一人挺身而出,驱走贼寇,乡邻不思感激,反责怪我激怒山匪。”
“后来我思,欲除山匪,当团结乡邻。故游走各村之间,招募有志之士,可笑,竟无一人加入!”
“后山匪寻机报复,我藏好家中父母,前往县中报官,动以情理,陈说利害,可笑,那县中酒囊饭袋却言说证据不足,人手不齐,拒绝救援。”
“我出了县衙才知道,那些县中捕快为李家抓什么杀手,倾巢而出,日夜待命。哈哈,可笑,只有那李家儿子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回到村中,却听父母惨遭毒手。细细打听,原来是村中人畏惧山贼,恰好有人看到我藏匿父母之地,为求平安,出卖于我。致使我父母俱亡。可笑,我本欲救众人于水火,众人却置我于火焰上炙烤。”
“抓一山贼询问,打探其等巢穴,欲前往复仇。回家欲取兵器,发现室内财物已被洗劫一空,只余一个破瓮。此瓮乃前几日老母念我练功不易,将多年积蓄取出,换得些许肉食,腌制于瓮中。我打开一看,肉已不见。我好奇询问山匪为何不将此瓮一起取走。哪知那山匪却言,我家中财物过少,他们弃之如敝,毫厘未动。”
“后来我才知,山匪未曾劫掠于我,乃我村中人怪我引来山匪,致使他们钱财有失,故盗走我家财物变卖,连此瓮中肉食都尽皆取走,怕我按此瓮追查,故留一空瓮。可笑,山匪未曾劫我,村中人却先劫我。”
“我逼问一村民既然怕我,为何还敢出卖我父母,劫掠我财物,他说我得罪山匪,已是死路!可笑,我倒要看看是谁的死路!”
张问道言辞激烈,低首虎视众人,目漏凶光。
周围人皆又惊又怜。
吴能低声说道:“这是世上也不全是坏人,不要这般厌恨世间。”
“这世上之人是好是坏与我何干?我只信我所遇之人,所见之事。尔等口口声声说这世上有道义,有真情,要我看,全是放屁!就算有,难道我要将我之命交予所谓之运吗?”
“世事沉浮众生陷,天地轮回戏人间。难道人生来就是这天地的玩物,要靠这天地的怜悯来立命吗?”
吴能此时也不知如何劝阻,沉吟片刻,又开口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被山贼所害,不思去除山匪,为何还要弃明投暗,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