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虽折身，却未失志！自成羽翼，立命此世！”言毕，张问道气息转瞬一变，周身玄气奔涌而出，一股恐怖的气势瞬间笼罩全场。

周围人俱惊骇不已，“身中奇毒，还要燃烧玄气，你，你不要命了？”

“哈哈哈哈，此等小痛，于我而言，如若搔痒。”

“何来痛苦？唯有快哉！”

张问道形如鬼魅，抓住众人愣神间隙，突出重围，直取吴能。

“大胆！”一众捕快后知后觉，将张问道团团围住。

张问道将枪尖顶住吴能咽喉之处，笑道：“道长，你看，这帮家伙也不是真心救你。他们畏惧于我，只敢逞口舌之快，说是救你，其实或许心里还想着让你多拖延一些时间，等我气海枯竭，好拿我领功。只是可怜道长你一片好心，反倒引火烧身，如今自身难保了！你觉得你是咎由自取吗？”

“胡言乱语，速速放开他！”一众捕快怒吼道。

感受着要害之处传来的一阵阵寒意，吴能这次心中却有些许平静。

终究还是输了吗？

回顾自己的一生，狼狈不堪，浑浑噩噩，或许也该画上句号了。至少我救了这个村子的人，也不算完全的失败吧。

念及此间，吴能感觉有些释然，冲着张问道淡然一笑，颇为感慨地开口道：“是我咎由自取，可也是我自愿如此吧。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们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立命的理由，不像我，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

张问道有些玩味的看着吴能：“你不后悔吗？为了别人而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你以为他们会记住你吗？就像这稻田一样，年年岁岁稻相似，岁岁年年谷已失。时来岁往千百世，落入尘埃无人知。”

吴能摇了摇头，感慨道：“进则多忧退生愁，人生何处不回头。莫使踌躇空白首，轻衣快马出城楼。我不后悔，因为这就是我的选择。”

张问道沉默许久，然后哈哈一笑，“好一个‘轻衣快马出城楼’！有趣，真是有趣。”

“帮我一个忙吧。”张问道忽地抬首看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什么忙？我都要死了，太难的估计帮不了你。”吴能有些不明所以，好奇地看着张问道。

张问道低下了头，踟蹰片刻，而后略带笑意地看着吴能，高声说道：“帮我去问一问，这所谓的——天！”

“什么天？我没听懂。”吴能一脸茫然，继续追问着张问道。

“世事浮沉众生陷，天地轮回戏人间。今朝长缨锋芒现，杀尽红尘问苍天。哈哈哈，快哉快哉！”

张问道最后看了一眼吴能，不再言语，玄气运转，枪影闪烁，鲜血飞溅。

张问道，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