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月以后,孟创从武馆回来,正好碰见金医师在门口。
孟创过去抱拳施礼,金医师回了一礼便上了轿子。
“少爷,金医师过来给老爷复诊,说等初春一过,去山上给老爷找几粒熊胆稳稳心神。”张伯走过来说道。
“那也行,找几个猎户让他们组队去猎便好。”孟创擦擦脸上的汗,点点头。
“是,少爷。过几天老奴打算去李猎户家定一头,近两年来数他本事最大,连大虫都有三四头呢。”张伯顺嘴说道,对这个李猎户的本事称赞不已。
“你说什么?李猎户?三四头大虫?”
刚还心不在焉的孟创猛地来了精神。脚步一停,转过头来,顿时感觉不对,要知道平常一头大虫可是要几个人组队设陷阱,才能在探查半个月左右猎到。
李猎户?三四头?什么时候这么容易了?!
“……走,咱们进去,你给我仔细说说。”孟创拉起张伯的手急忙往里走,“翠儿姐,打盆水,我洗洗脸。”
“张伯,你仔细说说这个李猎户是怎么回事。”
水盆里的水被孟创捧起来抹在脸上,四五下以后,周围都是水渍,孟创把白净的棉布贴在脸上,细细把水沾去。
丫鬟翠儿等着孟创洗漱完,收了盆子,又拿进来麻布擦拭地上的水痕。
“害,少爷啊,这事说来也怪。这李虎前些年也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偶尔就能猎到几头野猪,或者和其他猎户合围一只虎或豹而已。”
“可不知怎么地……如今这两年他却可以独自设下机关陷阱,时不时就能猎到一头野猪,甚至狗熊。前几个月连着三天在一处陷阱下每天猎到一头野猪。”
“尤其是他半年间已经猎下了三只大虫,两只整个都卖给了我们。这东西———拿去白水郡,那里的富家子弟抢着买这些虎.骨、虎.鞭呢!嘿嘿。”
“而且老奴还听说,周围几个镇的好几个猎户都想跟着他拜师学艺,可他全部拒绝,甚至带着妻儿搬离得更远了,比咱们烧掉的仓库废墟还远。在半山腰……”
“如今,大熊刚结束冬眠,正需要这样的好手。所以老奴打算去他那里一趟,定一只,肯定没问题。”
福伯对这些如数家珍,尤其是对李猎户发家的来龙去脉啧啧称奇。
“这两年?也就是说他的本事是这两年增长的,还带着妻儿搬得更远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猎户应该干的……”
“虽然住得离人群远算的上是一种性情。但是搬得更远,还拒绝拜师就不一样了。”
“好猎户怕自己的手艺被别人学过去,怕自己探到的猎物位置被别人知道情有可原,但是如此拒果断,则有些说不过去。”孟创心里开始捉摸。
不论在哪里,猎户拜师可是要收银子的,单收一个徒弟就得收十两银子拜师费,足够李猎户一家半年的吃穿用度。
且不说这十两银子拜师费,单说师傅带着徒弟去围猎猛兽,师傅自己可以在一些琐碎上少出力不说,而且猎物的分成师傅也要拿大头。
徒弟虽然多出力多干活累,还要少拿收获。
这样的规矩也让很多学徒学到一些皮毛就早早出师而去,或者加入捕猎队,或者自己单独去摸索。
前者与队友平分收获还算好,后者除了个别猎些野.鸡、山鹿,其他无一不苟活密林,或者葬身兽腹。
……
“这个李猎户很奇怪……”孟创满肚子计量,不觉地躺在靠椅上,细细咂摸起来。
张伯看孟创想得入神,早就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孟创回过味来,早已不见张伯身影,打开窗户,看见张伯正在阁楼下面哟呵护院整理货物。
“张伯,张伯,上来一下,我有话说。”孟创伸长脖子出声喊道。
“你们两个把那包药材架在最上面,轻一点,可别折断了东西……来了,少爷。”张伯转头看向楼上,提起袍子一路小跑,“噔噔噔噔”,楼梯的木板偶尔还发出“吱咧”的响声。
“什么事,少爷?老奴看着装货呢,闵河县的人一会过来接收呢。”
“张伯,我想亲自去李猎户家订货,你安排一下。”孟创脸上带着不可察觉的微笑。
“哎呦,这个…这个不妥吧,少爷。”
“那李猎户的脾气也很倔,虽然咱们是大主顾他能温和点……而且这种事哪能让少爷亲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