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惶恐。”张伯微微弯腰,脸上一乐。
孟创笑着点点头,一用力,从竹凳上起身,打算到四周转转。
绕过木房,来到草房边,掀开帘子看看,中间一个火炉。孟创一下子明白了这就是自己以后住的地方。
再仔细一打量,心里道:“还不错,能住。”
放下帘子又往旁边走去。
“你说这猎户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路又难走,生活也不方便,反而给自己徒增烦恼。”
孟创左看看右看看,边看边笑,笑容都掩盖不住了。似乎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个,就应该是老奴和护院说的种种原因吧。”
张伯也疑惑道,总觉得少爷来这里神神叨叨的,有什么事一样,可是又不明显。
“不不不,有其他原因,而且是大原因。”
“那少爷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哈哈,不可说,不可说。”
二人将屋前屋后转了一个遍,又回来坐在竹凳上。
孟创刚要继续问张伯一些猎户的事迹,木房里面突然传出来一溜哭声。
“张伯,这是?”
“少爷,这是猎户的儿子,刚满五岁,猎户疼爱极了,简直就是猎户的命。”
张伯话还没说完,女人已经冲出了窑洞厨房。跟只猫一样灵活。
“走,过去看看。”
孟创不肯放过一丝线索。一听这个声音,马上觉得不对劲,孩子都五岁了,怎么会发出这种虚弱的哭声。
二人到了门前,还没立住,便看见女人已经扯开衣服,给孩子喂奶了。
二人又折返回来,都没好意思对视。
“唉,这两口子把这小猴子当命一样宝贝。”
“可是此子身体不大好,如今还得吃母乳。这几天又感染了风寒,一直咳嗽不止,拉黄水,两口子又……。”
“前些天我们刚到金医师那里帮忙抓了几副药,李张氏这几天给熬上喝着呢。”
张伯叹口气,为猎户二人感叹命运不公似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嗯,这样挺好……那个,抓药没跟猎户要银子吧?”孟创略微一思考问道。
“没有,没有。少爷吩咐过,老奴也一直多给他们恩惠。还叫金医师加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在里面。”
“好好好,这样最好,千万不能要这些银子,回去到我大哥那里支取即可。”
孟创一喜,表示对此很认可。微微思忖,再次疑惑起来,语气略带嫌弃。
“不是我说这猎户,就一个孩子,这么疼爱的话,还住在这种地方。”。
“呵呵,就是,就是,孩子身体这么弱……不过,少爷,据我所查,这猎户可不是这一个孩子,说是前面生了几个女孩,全都扔山里摔死了。就留下这一个命根子。”张伯往四周瞧了瞧,偷偷摸摸继续补充道。
“真是这样吗?”孟创一眯眼睛,盯着张伯问道。
“当然了,这都被老奴调查出来了。当然,在附近村民里面不是秘密,老奴一打听就知道了。”张伯笑嘻嘻说,似乎不敢邀功,带着解释。
“哈哈哈,好好好,张伯,此事你居头功。”孟创再也遏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了,拍拍张伯,心里想到:
“真是天助我也,我已有三分把握。这种事情可做不得假,既然如此疼爱孩子,那还来这里,只能说明不得不来哟,哈哈……”
张伯一脸迷惑,还以为孟创说的是帮老爷找熊胆的事情,立马站起来弯着腰:“少爷谬赞了。老奴一心一意照顾老爷,这都是应该做的。万万不敢说‘居头功’。”
……
孩子早已止住了哭泣。
李张氏过来邀请二人去吃饭,二人拒绝了。
李张氏刚要进木房里面,便听见林子里传来闷闷的嗓子:“婆娘,看俺今天打到了什么,给小猴崽子炖上吃了,去去寒。”
孟创起身放眼看去,一个披着兽皮,带着狗皮帽子,一身麻布衣服,踩着牛皮鞋的粗壮男人,提着一只猫一样,但要大得多的物件踏步而来。
“吼呦呦,张管家……咦,这位是孟少爷吧?俺有礼了。”
大汉看着眼前这个,额方脸圆嘴阔,穿着紫红色棉短衫,上好丝线纺织的黑色裤子,头上一个精铁发箍,插着一条碧玉簪子的少年。提着猎物做了一个揖,不太标准却神情坚毅。
“哈哈,李猎户。对对对,这位就是我们少爷。今天特此来赴约。”张伯乐乐呵呵地介绍孟创,又补充一句。
“可是把你等得好苦啊。”
“哈哈,李猎户,久仰,久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个架势,啧啧,就是手搏猛虎也绰绰有余呀!”
孟创一抱拳,算是还礼了。放下拳,继续说道。
“没想到李猎户技艺逾发精湛,连豹猫这种灵敏异常的活物都能捕到,还不伤毛皮,单论这手,别的猎户便难以企及啊。”
这句话可不是吹捧,因为豹猫不仅具备猛兽的凶猛还有猫的灵活变通,捕捉起来极其困难。单单一张完整的皮毛也跟豹皮差不了几贯钱
“嘿嘿,不瞒少爷说。俺蹲了这几天,就是为了捉这个家伙回来炖汤,给我那猴崽子驱寒。”猎户眼睛一转,提起手里的豹猫尸体晃了晃,还没变硬。
“哈哈哈,那就赶紧吧,不然一会儿硬了可就不好剥了。”张伯往后一指,和孟创让开路。
“嘿嘿,好。那俺便怠慢了。”说着进来直直走到墙角。
整理出木头房窗户的绳索,绑住豹猫脑袋,割掉四足,划开肚子,用力往下一拽,一张价值四两的物件就挂在竹栅栏上了。
“李猎户真是好手法呀,哈哈哈。”孟创看完发出赞叹,让张伯不由侧目,心想这个少爷今天怎么了。
李猎户也看过来,眼神一变,脑袋里也寻思这个少爷有点过分谦虚了。
“少爷过奖啦。俺这一手也不值什么价。”
话虽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暗暗开始提防孟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