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转过身一看,原来是宋沉飞。
“哈哈哈,李道友,近来可好?”
宋沉飞一落地便直奔屋内,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旁边的丫鬟急忙过来泡茶,泡好以后便小心翼翼退出去。
“李恩道友啊,这几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我两人已经为他那所谓的师兄妥协这么久了。难道一点补偿也不拿吗?”
“想那邱路二人肯定因为此事头疼呢,你我二人何不联手收一些利息呢?”
“实不相瞒,如今各派流出来的筑基期丹药越来越少了,在下已经有些精进苗头,还望道友助我一臂之力。到时候,其他东西可以和道友平分,丹药希望道友能让于我,在下一定备齐补偿。”
宋沉飞喝了一口茶以后,感觉有些甜,又急忙咂一口,连连称赞好茶。
“呵呵,这是龙印州最新的菊丝茶,用麝鸟唾液发酵小龙菊制成的。”
李恩隐去疲惫神态,介绍一番茶叶,自己也呷一口,体会着甘甜,不再言语。
“原来如此。倒是我没见识了。不过,我说的事情道友也得考虑。你我这样总是白费口舌也不行啊。”
李恩目不斜视,品着茶,坐定不动,也不言语。等着宋沉飞不耐烦了,手里面动作重起来,才缓缓开口。
“宋道友,贫道觉得我等这样也不是办法。邱路本来性情淡薄,不愿到处招惹,所以才能放任我二人和王大成针锋相对。如今,魔道越来越猖獗,我等修真家族还是希望平平安安为好。”
李恩看着门外一颗六十多年的老桩牡丹,淡淡回应,已然一副不再合作的态度。
“原来如此。呵,既然道友已经被收买了,那在下也不叨扰了,只是希望道友李家可以一直昌盛不衰。”
“哼,只不过……忘了告诉道友了,那祸地名额在下也有一个。而且,道友也不要忘记你那孙儿的结局。”
宋沉飞说完,不等李恩发火便御空而去。
李恩慢慢起身,想着宋沉飞的话,又突然发怒,衣袖一摆,两个杯子毫无征兆炸裂开来。
冒热气的茶水流了一滴,那麝鸟唾液发酵出来的糖分挂了一圈白边。
李恩大步而出,慢慢地,又收束脚步,那股无人理解的疲惫又显现出来。
丫鬟看家主远去,才怯生生走进来,擦完桌子,伏在地上收拾茶碗碎片。
李恩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后院房间。
躺在干巴巴的床铺上。四周的摆设看起来颇为清贫。
一张床、一桌一椅,一个供桌,一个柜子上面摆着一个青花瓷瓶,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道”字。
宋沉飞临走时的那一番话深深刺痛了这位道人。
他并非在意前面那“有名额”之句,即使有也与他无关,但他大概率觉得是这魔头在骗他。
再怎么说邱路也是一派掌门,怎么会拉拢魔头,何况是已经拉拢完自己以后。即使在自己之前拉拢魔头,那也绝不会将试炼名额当手段……
他最在意的是后面一句,让他回忆起了最痛苦的回忆,堪比丧子之痛。
不,这不争气的儿子死伤两个,甚至全部,他都不会有此痛百分之一。
上一次的祸地,自己求爷爷告奶奶,全然不顾姿态,为自己最看重的孙子李铭求来一个名额。
那一年,惠国北边的“风刹密宫”也开启了,大量小辈涌向那里。自己也抱着错峰争夺的心思,将自己的孙子送入祸地,没想到,这一去便是天人永隔。
那群宗门之人见到修真家族的人,如同豺狼见了羔羊。听后面出来的弟子说,即使铭儿已经求饶,但是那群饿狼还是杀了铭儿。
自己家就这么两个独苗,乃是同胞兄弟,铭儿是伪金单灵根,欢儿是伪火单灵根。
这简直是真仙送给他们李家的宝贝。而且铭儿谦逊内敛,有勇有谋,虽然性子弱了点,但青年时期的弱点等成长一番必然坚韧有为。
相比于铭儿,欢儿脾气火爆,做事不考虑后果,但是为人仗义,收拢了一大批散修抱团。
“如今仅剩一个欢儿,我怎么忍心再将他送进去。”
“看来贫道得再想破局之道,不过,如果拿到此宝……唉,元婴真君,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忤逆啊。”
“贫道……”
李恩又想起那位满身火气的人来。
“虽然与虎谋皮,也好过两手空空……再者,就算不要此宝,为欢儿换来一份保障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更何况还花费不了多少……”
李恩本来充满了悲观,眼底满是伤哀,想到这,却一咕噜翻起来,在屋子里面开始踱步,越想脸上越红润,疲惫感也一扫而空。
猛然抬头,眼里精光顿显,打开房门,御空向西南飞去。
……
宋沉飞的洞府是依山而建的一个阁楼,里面的区域向山体里面延伸。
“拜见仙师大人。”一个老人脸上挂着几条鞭子抽出来的伤痕,看着极其心悦诚服地拜迎宋沉飞。
“嗯……”宋沉飞头也不偏地直直进了阁楼。仿佛眼前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