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新开了个门面不大的铺子,里面坐着打投员。
铺子上写着“毛票兑换处”。
旁边立着块牌子,写着“以票换票”,以及下面换票规则。
许灼粗略看了眼,便察觉出换票的规则,是以粮票额度为基础的。
比如现在一斤米三分,一斤五花肉七毛。
那一张一斤肉票,就能换二十三斤粮票。
以此类推,还有鸡蛋,糖,布之类。
这兑换处倒是人不少,可来了之后很多人都摇头离开。
许灼驻足观看一阵就发现了问题——江南本地就是产粮大区,这里粮票相对来说不值钱,大家缺的是肉票,布票之类。
所以大家都想拿粮票来换这些。
可肉票布票本就不算多,别人握在手里还来不及,怎么会换?
最少的是肉票和油票。
不少裁缝还是能拿布票来换粮票和油票的。
“这就是我出的馊主意……”
许灼思考了一阵,想到了几个主意,都觉得不妥。
其实这个问题的关键也很简单,缺乏正确且有效转换机制。
不说别的,谁手里有多余油票?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倘若可以实现油票和粮票互换,那么这交换就很流畅了。
不理会这些,他默默避开打投部的视野,先回去再说。
太阳冉冉升起,炽烈灼烤大地,这对于刚下过雨的江南人来说,毋庸置疑是一种蒸桑拿般的折磨。
许灼回到二十三号时,便看到十七号这里已开始搅拌水泥起墙了。
这让他不禁有些兴奋。
正式起墙后,房子面貌将会一天一个样。
看着建设生产组造房如火如荼的情景,他就充满期待。
在看看对面那大片空地,零星几座房子,即将被拆干净。
就是这一眼,他就看到有个建设生产组组员朝他跑了过来。
他连忙迎上去道:“出什么事了。”
“许组长,你去看看吧,拆房子拆到东西了。”
“不会是人骨头吧?”
这组员一愣,连连摇头:“怎么可能这么邪性,是些钱。”
“钱?”
估计是铜钱。
这几天柴房,其实拆出了相当多的铜钱,都交到了他这里。
他找了个酒坛子丢进去,问了问全为民。
老头说这些铜太少,而且也不纯,就让他自己拿着。
他跟着组员跑过去,就看到几个组员正围着一个脏兮兮的红布看。
摊开的红布里头,不止有几串铜钱,还有碎银子,铜手镯,玉佩。
“许组长你看看,这还有银子呢。”
许灼蹲下来看了看铜钱,明清都有,年代最晚不过康熙。
再看这玉,玉质普通。
铜钱,碎银子,普通的玉,铜手镯,这显然是民间私产。
“我去趟村委,交给书记。”
许灼把红布拿起来,却发现这哪里是红布,分明是一块丝绸肚兜。
上面刺绣技艺极其精湛,看着栩栩如生的样子,一眼便知是苏绣。
更重要的是,这里头有不少金色丝线——金线。
原来这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许组长,还有这个,你看看。”
这时,又一个组员过来,递来了一个灰蒙蒙的短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