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安德烈立刻矢口否认,同时脸迅速涨红,几乎跟他的头发变得一样红,眼神也开始不自然地乱飘。
看他这样,塞西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警告安德烈:“你最好别对诺兰有意思。”
安德烈一下睁大了眼:“为什么?”
塞西尔没准备跟他解释,把光屏调过来继续部署自己的作战计划:“没有为什么,上将说话你听着就是,总不会害你。”
安德烈头发蔫哒哒地垂了下来,像一条沮丧的大狗:“哦……”
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好奇的目光投向塞西尔:“上将,你不会也对诺兰有意思吧?”
塞西尔在光屏上滑动的手一顿,险些把舰队布置成“S”形的:“什么?”
安德烈继续舔着那张大脸大言不惭:“诺兰不是说你是他命中注定的……那啥吗?”他看上去还不太想承认,“你就对诺兰没有一点心动吗?”
“第一,我有婚约,跟安殿下的。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回去就可以领证了。”塞西尔从安德烈惊人的发言中找到自己神志,不再把目光放在这个语出惊人的傻子身上,“其次,如果诺兰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这个军团长也不用当了,让给他当算了。”
他没说自己有没有对诺兰动心,但动不动心的也不重要了。
跟皇家绑定在一起的雌虫,哪个能说不嫁就不嫁了?
哪怕当个漂亮的摆件放在一边,也不能离婚,不然拂的是虫皇的面子,杀的是自己的头。
安德烈显然深谙其道,也显然把塞西尔的话当了耳旁风:“那好吧……那我就去追诺兰了。”
塞西尔一噎,心道你是真不听劝啊:“诺兰他不是普通人,你能不能少惹事?”
“可是我喜欢他呀。”安德烈耷拉着眼皮,嘴唇微动,看着像是要撇出去,又紧急收了回来,“我喜欢他,我想追他。诺兰又不是娇贵的雄虫,就算惹事,能惹到哪里去嘛。”
“谁说他不是……”一句否认几乎脱口而出,意识到之后,塞西尔立刻闭上嘴,破罐子破摔道,“算了算了,随便你。有分寸点,别泄露机密。”
“好!”
安德烈得到家长允许,欢呼一声,兴高采烈地走了。
*
诺兰在宿舍坐着装了半天的死,终于在开饭铃响前两分钟打开宿舍门来到总控室。
他前一秒刚在总控室门口停下,后一秒总控室大门就打开。忙碌了半天的塞西尔垂着脑袋,差点跟诺兰撞上。
两人面面相觑没两秒钟,塞西尔先开口:“马上就要到饭点了,你饿了吗?”
附近没有人,安德烈那条没事干的大狗不知道去准备什么了,艾伦在档案室,总控室门口只有塞西尔和诺兰两个人。
诺兰轻轻摇头,宽大的兜帽垂下来,从塞西尔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下颌,露出的一截下巴又尖又白,嘴唇柔软粉嫩,在走廊冷白灯光下看着有点像个漂亮的死物。
塞西尔见诺兰又恢复那不爱说话的状态,塞西尔弯下腰与他平视,又问了一遍:“诺兰?”
“去医务室。”
诺兰言简意赅。
医务室。
这个点医务室值班的亚雌都去食堂吃饭了,医务室空无一人。
诺兰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了卷新绷带,拆封缠在自己眼睛上,剩下的装进斗篷底下。
“你这样我很难写报销清单。”塞西尔在旁边,手里拿着瓶消毒酒精抛来抛去,脸上没有一点为难。
诺兰:“我不会以个人名义购买这卷绷带的。”
塞西尔第一次见这种土匪,眼皮都掀起来了,发自内心地评价道:“布莱克看上你不是没有理由的。”
提到布莱克,诺兰眉眼沉了沉。沉默片刻后,他换了话题:“你知道我是雄虫,对吗?”
话是问句,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疑问的意思在。
塞西尔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
他侧身把手里瓶子放下,不放在别处,偏偏放在诺兰身前。因为俯身的动作,他与诺兰有一瞬间距离极近,近到鼻尖几乎蹭在他脖颈上。
但他依旧什么都没从诺兰身上闻到。
连体温的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但我有时候会怀疑,当时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塞西尔坐直身子,说,“你身上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上次在更衣室也是一样。是你没成年的原因吗?”
诺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帮我隐瞒。”
塞西尔笑了:“你还命令上我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如果你想把我放进雄虫宿舍区关起来,从053回来的时候你就这么做了。”诺兰原地一跳,坐在桌面上,他抬手把宽大的兜帽摘下来,长发微微凌乱,有几缕垂落在颊边,“你需要我。”
塞西尔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眯起那双漂亮的蓝眸,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