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领结上一块宝石。”艳垢笑着说,“你非要穿着这件斗篷吗?灰扑扑的,很丑。”
听上去他很不喜欢看到诺兰穿成这样。
“丑就对了。”诺兰淡淡地回应了一声,显然不准备跟他多说。
艳垢也察觉到了,哈哈了两声,之后就没再说什么。
等到了夜晚,餐厅准备好,艳垢带着诺兰前往宴会。
还没等进门,先听到了雌虫们兴奋的呼喊声,跟那天晚上别无二致。诺兰心底又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退意,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到他叹息,艳垢笑眯眯地问:“怎么,不喜欢?”
诺兰十分耿直:“是的,不喜欢。”
艳垢笑脸微微一僵:“那也没办法呢,来都来了……”
诺兰心道来都来了我也能现在转身就回去躲房间里睡大觉,但面上却不显。他平静地接上话:“来都来了,待一会儿吧。”
艳垢对诺兰的上道表示满意:“好的呢,亲爱的~”
打开门,欢呼声像是被按下放大键一般,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真切。
开门的瞬间,他往艳垢身后一躲,醉醺醺的星盗张开双臂猛地扑上来,径直抱住了艳垢。
好熟悉的开场啊……诺兰不无感慨。
这不是军舰上庆功宴的开局吗?当初自己也是躲在塞西尔身后,才避免被彩纸礼炮轰一脸。
只不过艳垢没有像塞西尔那样把诺兰拽到前面来再受一遍罪,而是抬起长腿,一脚把那个醉醺醺的星盗踹出去四五米远。
星盗后背撞在餐厅桌子上,活活把一张桌子撞得歪了个四十五度角。
艳垢笑着说:“放纵坏了是不是,看见来人是谁了吗,就敢往上面扑,怎么没能死你呢?”
他这一脚把餐厅里的雌虫吓得不轻,呼喊声都小了很多,没人再敢放肆。
艳垢这才满意地来到自己的位置。
他转身想把诺兰牵出来介绍一下,但定睛一看,自己身后空空荡荡,哪里还有诺兰的影子?
“……”艳垢沉默了片刻,低声喃喃自语,“也好,省下我许多麻烦。”
*
遇到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诺兰一般会在进去的一分钟内锁定一个绝对隐蔽的角落,然后缩在那个角落里待到结束。
这次也是一样。
他找到了心仪的角落,从餐桌上拿了个草莓蛋糕用来打发时间,缩在角落里开始当自己的缩头乌龟。
这里的蛋糕味道不算很好,糖太多,奶油太少,草莓也过于酸涩,不如第一军团餐厅里的……
想到这里,诺兰猛然发觉,好像自从到了这里之后,自己总在无意识拿这里的条件跟第一军团比较。
之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无论走到哪里对诺兰来说都是命运的安排,他无法违抗,只能接受,久而久之也就不挑环境了。
这也不是一件好事,说明他有了自己的偏向,就不会再心甘情愿遵从命运的安排:就像预言书逼迫自己离开军舰时一样,愤怒、不甘,甚至产生了带着塞西尔离开的叛逆念头。
皱着眉头吃了两口蛋糕,诺兰被齁得有点难受,停住了动作。
还没等他把餐盘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就有一双手毕恭毕敬地将其托过,然后是餐盘落在桌上,一声轻响。
“……”
诺兰不说话,那人也不言,沉默着对峙片刻,还是诺兰开口:“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记得他来的时候这里没有人。
那人开口:“艳垢大人说您在这里,命令我过来。请您不要生气。”
是阿瑟的声音。
与前几天还不一样,现在的阿瑟声音沙哑的同时又柔顺恭敬,语气的恭敬程度远远超过了平常。
其实不仅仅是声音有异常。
如果诺兰能睁开眼看,或者此刻愿意共享先知灵魂的意识的话,他就能发现,这个雌虫是跪伏在他面前的,身上就披着一件白色纱衣,底下皮肤又是深色,宽肩窄腰和线条流畅的脊背一览无余。
黑色短发顺着他的动作微微垂下来,几乎塞在诺兰的鞋面上。
可惜了,诺兰是个瞎子,也早就知道艳垢肯定会安排人不惜代价地引诱自己,所以没有共享先知灵魂的意识,看不到这副刺激的画面,也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