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三军团分散到主星系各个行星外进行布防，第一军团径直对上坦维尔的舰队，两方隔着不远的距离针锋相对。

坦维尔的舰队没有任何动静，塞西尔盯着可视化窗口看了会儿，眉头皱得死紧。

“坦维尔昨天半夜从跃迁点进入主星系，到现在坐标没有任何行动，连飞行器都没有出动一架，一动不动，看上去有命令。”

艾伦在一边分析敌情，他跟着库尔查看了半天，除了有命令，分析不出别的结论。

坦维尔在帝国边境放肆了二十多年，从来没突破过边防线。受了整整二十年的气，哪怕是树也该有脾气了，好不容易有一个直接越塔强杀的机会，居然会这么安分守己？

半夜入侵，正是个一举攻破的好机会，但坦维尔偏偏等到主星系紧急疏散、布防完成还没有任何动作。

坦维尔主动错过最佳进攻时机，这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艾伦说的一样，他们可能在等待命令。

他们不知道坦维尔背后还有谁在发号施令，这才是更可怕的事，这意味着帝国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眼前的坦维尔，然而仅仅只是坦维尔，就能让他们紧张成这样。

更何况其背后的不明其状的庞然大物。

“如果真的是有命令的话，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库尔是个专业机械师，他慢吞吞地给出了自己的宽慰：“别那么悲观，万一对方没有恶意呢？”

艾伦说：“乐观是外交官该有的心态，不是军部该有的。”

军部能做的准备就是全方面战斗准备，他们预想的往往都是最差劲的局面。

就眼下形势来看，最差的局面应该不是两方直接在主星开战。

艾伦眼中难得出现迷茫的色彩，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长官塞西尔，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头绪。

然而塞西尔好像完全没有接收到艾伦求助的信号，只是抬头紧紧盯着面前坦维尔的军舰，眼神凝滞，脑海中却掀起了风暴。

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头绪。

二十年前，坦维尔，蝴蝶种实验，教皇……

二十年前是一个很关键的时间节点。二十年前，教皇被软禁，同样是二十年前，从来没出现在帝国认知里的坦维尔从天而降，开始不断骚扰帝国边境线，一方面阻止了帝国的扩张，一方面又给帝国带来了不小的威胁。

也是二十年前，蝴蝶种实验失败，还是二十年前，自己在黑市见到了军部的人，并且被带了出来，从此摆脱了在黑市成长，走上不归路的命运。

“二十年前”，这像是一个关键词，将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在塞西尔脑海中隐隐形成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想……

不会吧……

塞西尔眼神变得更加凝滞。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么帝国到底算什么……

他们又打算……

“上将？”艾伦的声音将塞西尔拽回现实，“你在想什么？叫你好几声了，你怎么都不答应？”

塞西尔愣了下，很快回过神来：“……没什么。”他压下心底沉重的猜想，沉声问道，“怎么了？”

艾伦把自己的猜测跟塞西尔说了一遍，塞西尔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艾伦：“就光知道了？”

塞西尔捏捏眉头，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别想了，越想越乱，越没有头绪。”

艾伦：“？”

他怎么感觉上将知道的比自己知道得多呢？

眼下情况紧急，艾伦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知精神，只是随便应了一声就开始跟库尔做战备部署，一边做着部署一边抽空瞄显示屏。

在差不多十分钟后，艾伦余光往显示屏上一瞥，清楚地看到一架飞行器拖着长长的光尾，从他们后面的主星系，奋不顾身地朝坦维尔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