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
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有时候也挺无力的。
诺兰不再搭理坦维尔,按下自清理键,巨大的处理仓重新合上,自己运行一番,将实验品的碎片顺着管道送往填埋场。
有用的核心像是被处理的坚果一样干干净净地送上来,诺兰打开柜子随手拿了个干净的盒一起收进去,准备带走。
坦维尔急忙阻拦:“你要带着我的项目去哪儿?”
“院长要。”诺兰面无表情地说。
一听是院长要,坦维尔就没话了,他露出跟小幼崽似的扭扭捏捏的姿态来,说:“那你帮我跟院长问问,下次那个项目能不能带我一起?我给他当助手就好……”
这个三四十岁,差一步就能当上研究院生物化学实验室最年轻导师的雌虫此刻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似的,两颊泛红神态羞涩,就差主动把诺兰手里的核心抢过来亲自给院长送过去了。
整个福利院,近亿名雄虫雌虫,都对院长有着近乎病态的依恋。
是的,依恋,比起信仰,诺兰更喜欢用依恋来称呼这种关系。他们对院长并没有什么要求,他们不需要院长的庇护与赐福,但没有院长,就没有现在的他们。
院长对福利院而言并不像虫皇对帝国,虫皇只是个职务,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随时可以更换,而院长只能是院长,院长只能是这个人,如果换了人,那整个福利院就濒临崩溃。
要说院长做了点什么于社会而言有重大意义的事情吧,其实也没有,他只是在帝国之外的自由海定居,收留了一两个小家伙。
后来,无数蝴蝶种和雄虫雌虫都蜂拥而至,他们建立起了庞大的福利院,重新组建了一个安详平和的社会,而其中最仁慈温柔,也最强大包容的开拓者,成为了他们的精神领袖。
百年过去,对于院长这个“老家伙”的依恋几乎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并愈演愈烈,几乎只要是院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赴汤蹈火。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流传的版本。
诺兰对院长并没有这种病态的依恋,但他仍旧对院长毕恭毕敬。
院长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能在虫族中保持慈爱的人不多,连伯特都要为了两个孩子和自己的爱人学着野心勃勃地算计他这个亲弟弟,院长却能做到一视同仁地把福利院的每个人都视作孩子,背后支撑的肯定不只是福利院众人对他的宠爱。
不过院长藏得深,从不在他的孩子面前展示可怕的一面,诺兰也没有理由去深挖。
有的时候,表面的和平比兵荒马乱的斗争更加重要。
诺兰跟坦维尔一起乘坐飞行器回到了正面,坦维尔以自己的形象不合适为由对不能亲自见院长表示了遗憾,两个人在研究院门口分头,坦维尔去研究院准备他的下一个项目,诺兰去福利院找院长去了。
福利院没有驻守的护卫,院长身边常年只有两个护卫为他帮忙。
诺兰拎着盒子,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福利院休息区。
他到的时候,院长和伯特正坐在阳光房正中间的绒毛地毯上,低着头跟其他幼崽们一起做感知训练。
听到门被打开的动静,在一边玩光脑的雪莱转头看了过去:“诺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诺兰点点头,随手把那一盒坦维尔核心放在门口的小置物架上,脱了鞋走到院长旁边盘腿坐下。
阳光洒在这个高大俊美的雄虫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将他的五官衬托得更加温和可亲,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刚才三两下就完成了一个种族的屠杀:“院长,坦维尔托我将那些核心拿过来。”
“辛苦你了,诺兰。”
院长转过头,冲诺兰温柔地笑了笑:“你是最懂事的孩子,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想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