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冬天的,冷嗖嗖的,谁稀得上他家整那个,指定他喝了两口猫尿,没站稳滑溜进去了。”罗启山说。
钱老头笑着点头:“也是。”
“人没啥事吧?”
“冻着了,听说上关大夫家挂滴留去了。他说是咋爬也爬不岀来,嗓子都喊哑了,才把前院他表叔给招呼岀来了,才把他给拉上来。借壁都说搁家里忙忙乎乎,没听着他叫唤。”
“没事就行。”罗启山抄着手回屋了,嘴里不由自主哼起了小曲。
吃完了饭,牌局又开。
小寒公公会玩叶子牌,于千岩带着程庆和明宇陪他玩,小伍看了一天,觉得自己现在强的可怕,小寒问他要不要玩,他立刻也上了场。
孩子们在屋里呆不住,在小果的带领下出去玩了,他们身上有新衣,口袋里有小鞭,富有的此时不出去显摆更待何时。
小芹带着她妹妹和多多本想跟着哥哥们去玩,但是男孩子们跑太快了,她们跟不上。
李秀丽给她们拿了猪籽儿,让她们去西屋炕上玩。
这副猪籽染了红色,小巧玲珑的,看起来就很可爱。
这会儿能拥有一副猎籽儿也是非常令人羡慕的。
多多不会玩,小芹教她。
这套猪籽儿一共四个,虽然不大,但她的小手其实还抓不住,就抛起一个,然后给炕上的猪籽换面。
多多不是抛上去抓不住,要么就是来不及给炕上的猪籽儿翻面。
但她玩的津津有味,有一次被猪籽砸到了脑门,竟然忍住没哭,接着玩。
小寒抱着毛毛,小旦在屋地里来回跑。
“大嫂,你吃块糖。”李秀丽递了块硬糖给她。
小寒接过,用牙撕开糖纸塞进嘴里。
毛毛凑到她的嘴边试图抢糖吃。
“你想吃糖啊?这你可不能吃。”李季丽笑。
小寒抱着她,指着屋子里的东西,教她怎么说。
毛毛咧咧啊啊的响应着。
直玩到快天黑才结束了牌局。明宇赢了一把豆子。
“明宇真的聪明。”
晚上于千岩给小寒按肩膀的时候说。
“那可得盯着他,好好上学。”小寒心想,将来说不定还能考个大学呢。
于千岩没有回答,现在的学生认真读书的并不多,除了少部分有见识的家长,会盯着孩子。大部分都在放羊。
环境会影响人。
初二一大早,程庆骑着三轮车,带着小伍他们一起回去了。
他明天要回老家看看爷奶。
自从他在城里当了工人了,回了村腰板也直了。大爷对他的态度早有了180度转变,过年前就想让他回来过年,拐弯抹角问他能不能把工作让给他大堂哥。他当时被气笑了,想损两句,又算了,爷奶还在他身边生活呢。
小伍和明宇年前就商量好了,初三去第三钢铁厂卖剩下的手串。
他们在街上流浪的时候,到过这个厂,里面有个工人文化宫,正月里会放电影。
来看电影的都是年轻人。
小寒赞同这个做法,只是叮嘱他们多穿点衣服,不要在外面待太长时间。
小寒看了账本,明宇记得清楚。
她把剩下的珠子也全给了他们。
送走程庆他们,小寒准备好东西准备出门时,发现小果的脸红彤彤的。
“小果,你咋了?”小寒赶紧去摸他的脑门,烫手。
“发烧了?”于千岩问。
“应该是。千岩,咱们得买个体温计了。”小寒说着,赶紧把小果抱上炕,给他脱了鞋。
“等过了初十,上供销看看。”于千岩点头,搓搓自己的手放在了小果的额头上,稍微等了一会儿,“确实是发烧了。”
小寒倒了一杯水,拿了一片扑热息痛,从中间掰开,递了半片给小果。
“小果,你脑袋疼不疼?”小寒看着他仰头咽了药问。
小果摇头。
“妈妈给你铺被,你睡一觉。”小寒转头和于千岩商量:“千岩,我在家照看小果,你带牛牛和多多上我妈那吧。我怕咱都不去,再把老太太吓着,以为出啥事了。”
秋荷把小果的被子抱了过来,铺在东屋炕上。
“大嫂,我在家看着小果,你和于哥去吧。”秋荷说。
“妈妈,我脑袋晕乎乎的。”小果拉着小寒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那快进被窝。”小寒给他脱掉衣服。只剩了小裤衩,给塞进了被子。
躺在被窝里的小果拉着小寒的手。
“你闭眼睛睡一觉,妈妈不走。”小寒把他手塞回被窝,把被子掖好。
“车快来了,你们赶紧上汽道吧。”小寒说。
于千岩点头,开始收拢东西。
他提着一只活鸡,布袋里装着烟酒糖和糕点盒。还有上次装花生的铝饭盒,满满当当装了一大袋子。
于千岩还拿了一只新款电子表,
“牛牛、多多,小果哥哥病了,妈妈搁家照顾他,你俩跟着于叔叔上姥爷家,行不行?”小寒问孩子。
牛牛和多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他们走了,这个家空了一大半。
毛毛在炕上来回跑,和在外面窗台上来回跑的小猫竞赛。
秋荷边缠于千岩带回来的毛线,边看着她。
小寒烧了一锅水,把炕烧热。
把手放在炕上暖和一会,又摸了摸小果的头,还是挺热。
过了一会儿,药起效,小果睡着了。
小寒收拾完,也上了炕,拿过秋荷套在屈起的腿上的毛线,帮着撑了起来。
毛毛看着好玩,跑过来捣乱。
于千岩天黑前才回来。
“小果好点了吗?”于千岩问。
“上午吃了药,睡了一觉,好多了,我怕晚上又复烧。”小寒拿着笤帚在外屋地帮三个人扫了扫身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