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过几封。”于千岩心中焦急,害怕小寒要看信。伍月写信的内容有二,一是劝他赶紧离婚,二是让他和冷书记搞好关系,争取得到上大学的推荐名额。
他只回过一封信,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她,所以就没把这事和小寒说。
“她是你同学吗?”小寒问。
“不是,是邻居姐姐的表妹。姐姐过世的消息传过来后,我们俩都不相信她的死因。我就下乡来调查这件事。”于千岩说:“她那时候还在上学,我先申请下乡来。我刚过来时,被分配到了南边的韭坨村大队,后面才想办法调到平山村大队。我在韭坨的时候,伍月高中毕业,她有点着急,就也来这里下乡了,她比我晚一年,她比较幸运直接分到了平山村。”
“你们和姐姐的感情真好。”小寒感叹了一下,只是为了调查姐姐的死因,竟然就愿意放弃城里的生活,到农村下乡。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去上大学啊?”小寒问。
“伍月说她们教材老旧,老师上课照本宣科,多一句都不说。一天有多半的时间在劳动,还要上思想教育课,用在学习上的时间就更少了。”于千岩摇摇头说:“与其去那,不如投身土地,还能学到点实际的东西。”
小寒点点头。
心想那就等两年,两年以后再参加高考吧。
后面何娅娅又来了一次,于千岩上班,孩子们开学了,只有她和毛毛在家。
“小寒姐,你能不能托邱公安帮我打听打听,学校开学会不会体检。”何娅娅直来直去,倒也不藏着掖着。
毕竟邱波亲自抓的武四齐,对她的事比任何人都了解。
“我帮你问问。”小寒点头答应下来,“但我不能确定他知不知道这事,其实你也可以自己去学校看看,问问学生或是门房,应该不难。”
何娅娅目光微闪,沈阳确实离得不远。
“这咋问啊?”何娅娅迟疑了一下问。
“看看学校附近有没有饭店、招待所、理发铺。这些地方人多,消息杂。去了可以引导别人说,别主动问,最好稍微改改形象,越平常越不起眼越好。要是实在打听不出来,你就花钱找人帮你打听,最好找两到三个,别只信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小寒想了想说。
何娅娅记在了心里。
“我后天去市里,到时候我给你问问邱公安。”小寒知道她急,和她说好时间。
小寒先在汽车站等售票员大姐。
“妹子,过年好啊,老长时间没见你了。姐和你说,还是得信年轻人的眼光,你那表啊,年轻人看着了,眼珠都转不动了,那几块表就没够卖,快,再给大姐拿20块。”大姐竹筒倒豆子,小寒都插不上话,只能点头微笑。
她给售票员大姐拿了20块,收了1360块钱。
再去百货商店,黄亦然今天歇班,王大姐在,她也要了20块表。
小寒又收了1360块钱。
再去卖馒头大姐那里送布发圈和皮筋,顺便送表,不知道她的表卖的咋样了。
大姐卖的更快,他男人的工友们口口相传,内部人就刮分了个差不多,都是给自家儿女买的。
小寒又给她拿了七十块表,收了4760块钱。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就收了七千多块钱。
谁能看出她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背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袋子,里面竟然装着这么多钱。
穿过电影院广场的时候,她还是被盯上了。
小寒捂着袋子走得不紧不慢,后面跟着的人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跟上了她。
他们倒不是知道小寒包里有那么多钱,而是觉得刚过完年,说不定包里有钱。
两人打算偷不到就到偏僻点的地方就抢。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不对。
他娘的,这不是公安局嘛,这娘们上这来干啥。
好不容易盯上了一个目标,又不想放弃,想着她也许是问问路,两人远远躲在树后观察着。
只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邱波手捏着大盖帽跑出来时,打眼一扫就看见了那两个鬼鬼祟祟的玩意儿。
邱波挑了挑嘴角,竟然敢在公安局门口等活儿,这胆子得有多肥。
他稳住小寒,把另一个公安叫过来,两人假装说着话往外走,走到能抓捕的范围,像豹子扑食一样,迅速压在地上。
一搜,身上有明显不属于他们的财物。
“啧,这才过完年就给我送菜,谢了啊。”邱波对这俩蠢贼笑了声。
同事也不明白这俩人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把人押进去了。
“小寒咋了?”邱波问。
“有个事拜托你给问问,沈阳有个工业学院你听说过吗?”小寒问。
“工农兵大学,我知道。”
“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这个学校入学体检不?就是不止是视力啊健康这种的,是针对女性的检查。”小寒说的委婉。
邱波懂了。
“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妈就是这学校的党委书记,不过前年退休了,据我所知,没有这个恶心人的玩意儿。”邱波说。
小寒长舒口气,没有就好。
“你包里装钱了?”邱波忽然问。
小寒点头。
“挺多?”
“七千多。”小寒不瞒他。
邱波皱起了眉。
“咋了,刚刚那俩人是跟着我来的?”小寒才意识到,“我很小心,他们咋还能盯上我呢,他们不能抢我吧。”
“应该存了这个心思,我送你去汽车站。”邱波说。
小寒本来还想去程庆那一趟,这会儿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麻烦你了。”
邱波开了摩托车岀来,送她到了汽车站。
车还没来,他也不走,陪着她等,火也不熄,发动机突突突的响着,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明的、暗的。
等了半个小时,车来了,小寒上车,找了个靠窗的座,把布袋子仔细地放在腿上。挥手和邱波道别。
邱波却并不走,坐在摩托车上看着她。
等车发走了,他熄了火,四处转了转,一脚踹倒了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
“公安同志,我没干坏事,你,你抓我干啥?”中年男人趴在地上哀哀叫着。
“我看你看我半天了,我寻思你喜欢和我说话呢。”邱波说。
谁喜欢和你说话。中年男人暗骂。
“公安同志,咱有话好好说,我今天真的啥也没干呐。”
“哟。”邱波笑了:“那你和我说说,昨天干什么了?”
中年男人想抽自己嘴巴子,怎奈身手皆被压的动弹不得。
“公安同志,青天大老爷,我昨天也啥也没干呐,呸,不是,我真的是好人,我啥也没干。”
“好人?”
“嗯。”男人连连点头。脸在地上磨的生疼。
“真的啥也没干?”
“真的真的,我说假话让我天打五雷轰。”
邱波一松手,放他起来。
“我是市局刑警大队的邱波,在你们道上也算有一号吧?”邱波笑眯眯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