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聿珩接过,状似随口问:“父皇召百姓进宫做何?”
“怎么,朕的一举一动你都要过问?”皇帝龙目微眯,眼含审视。
“儿臣只是关心父皇。”齐聿珩坦然自若。
“你若真关心朕,就不该帮着定北侯府忤逆朕!”提起这事儿,皇帝就恼火的很。
若非齐聿珩带头施压迫他放了谢知熠,此时定然已经审出打开机括的方法了,哪还用得着费心劳力从宫外寻能工巧匠。
齐聿珩沉默片刻,顶着皇帝的怒气问:“碧灵芝是唯一能救谢世子的灵药,父皇当真要占为己用吗?哪怕朝臣寒心百姓唾弃?”
“混账!”皇帝拍桌大怒,愤而起身,指着齐聿珩就是一通斥骂。
骂他悖逆不孝,吃里扒外,诬蔑君父……
齐聿珩垂首听着,不发一语。
他知道,皇帝已经无可救药了,曾经那个令他敬重景仰的父皇,再也回不来了。
“滚!”皇帝骂完尤不解气,抓起书案上的镇纸狠砸过去。
齐聿珩没躲,坚硬镇纸砸到他额角上,破了拇指大一块皮,立时浸出血来。
“儿臣告退。”恭敬的行了一礼,他步履沉重又坚定的离开。
踏出承乾殿时,额角血珠顺脸淌下,看着骇人的紧。
“殿下。”唐砚担忧上前。
“无妨,回去吧。”齐聿珩从袖中扯出锦帕,摁住额上伤口。
汪海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
但他在宫里当差,齐聿珩身边的宫人他见过也不稀奇。
没再多想,汪海抬脚进了承乾殿。
皇帝怒气未消,很是不快的道:“再去找些会开机括的工匠来。”
汪海一脸为难,“盛京擅机括的工匠,这两天都寻来了。”
“什么意思?偌大盛京能人济济,竟找不出一个能开机括的人?”皇帝十分不满。
汪海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机括复杂精巧,怕是只有谢二公子知晓打开之法。”
“废物!朕要你何用!”皇帝气的在殿中走来走去,边走边骂。
“审人审不出,寻人也寻不到,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汪海躬身听着,不敢反驳半句。
皇帝性躁易怒,他早已习惯了。
眼下事态发展不受控制陷入僵局,皇帝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汪海继续寻找匠人。
至于定北侯府那边,能拖一日是一日。
他不交,定北侯也拿他无法,总不能进宫来抢。
烈日当头,炙晒灼热,齐聿珩却觉心中寒凉一片。
从另一条路回到东宫,齐聿珩问唐砚路线可都记住了。
唐砚点头,让齐聿珩先处理额上伤口。
屋中哄孩子的太子妃袁静仪见到齐聿珩受伤,吓的惊呼出声。
“谁这么大胆竟敢伤殿下?”
齐聿珩皱眉道:“你小声些,别大呼小叫闹的人尽皆知。”
袁静仪闻言有些委屈,“殿下伤的这般明显也藏不住,谁能瞧不见。”
齐聿珩无法回驳,让袁静仪拿来金创药给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