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寂静的义庄屋顶。
此时义庄内,九叔和文才借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安静的吃饭。
白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两人在桌旁接二连三,此起彼伏的叹气。
突然,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秋生气喘吁吁地冲进了义庄,他来不及擦去额头的汗水,便焦急地向九叔喊道:“师父,师父。”
九叔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刚夹起的肥肉片子掉在碟中,文才眼疾手快,抓起来就塞嘴里了。
九叔白了文才一眼,皱起眉头看向秋生:“秋生,怎么回去了又跑回来,发生何事如此惊慌?”
秋生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师父,我回去之后听镇上人说,小师弟已经成为保安团的新任队长了。”
听到这个消息,九叔顿时愣住了,手中的筷子也不由自主地掉落在桌上。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一旁的文才也是一脸惊愕。
他们都无法想象洛子商竟然会在转眼间摇身一变,成为了军阀头子。
结结巴巴地说:“茅...茅山弟子不许插...插手世俗政权,小师弟此举相当于叛教啊。”
曾经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文尔雅的洛子商,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强硬霸道,冷血无情。
九叔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懊悔不已。
他想起了与洛子商一起在义庄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时的洛子商总是虚心好学,对自己和其他师兄弟也十分尊敬。
可如今……难道他一直在义庄里都是在伪装自己,实则是韬光养晦?
王莽谦恭未篡时。
也不是没可能。
现在想来,洛子商此人身份太过神秘,而且当时有备而来,目的明确。
只怪当初那一箱大洋太诱人,导致自己没有看清洛子商的为人就传授了茅山道法。
想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我看走眼了啊,竟没发现他有如此野心……”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哐镗!
一声巨响传来。
原本寂静无声的停尸房里涌起一阵剧烈的响动,仿佛有什么挣脱束缚一般。
紧接着,一股浓烈刺鼻的尸气从里面汹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不好,是任老爷尸变了!" 九叔见状,面色陡然一变,心中暗叫不妙。
他身形一闪,如疾风般迅速冲向停尸房,其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站在一旁的文才和秋生听到九叔的惊呼,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之色。
但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紧紧跟上九叔的步伐,一同朝着停尸房奔去。
当三人冲进停尸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任老爷不知何时已经笔直地站立起来,他那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容此刻布满了诡异的青筋,一双眼睛更是被猩红的血丝所占据,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他张开嘴巴,不断发出低沉而又无意识的嘶吼声:“呃、呃......”
一见到有人闯入,任老爷像是发了疯一般,不顾一切地向着九叔等人猛扑过来。
他的动作异常迅猛,双手胡乱挥舞着,锋利的指甲闪烁着寒芒,似乎想要将面前的活人生吞活剥。
“小心别被抓到,更别被咬到,拿法器对付他!”九叔一边奋力与任老爷纠缠,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只见他身形一闪,猛地欺身向前,双手如疾风般探出,紧紧抓住任老爷的双臂,试图阻止其攻击,与此同时,他用余光扫向两个徒弟,示意他们赶快去拿法器。
“是,师父!”文才和秋生异口同声地应道,随后两人迅速朝着不同方向奔去。
秋生脑子转得极快,眨眼间便想起了那面悬挂在停尸房里的八卦镜。
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先绕开眼前激战正酣的九叔和任老爷,径直冲向停尸房。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就在此时,任老爷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一只臂膀甩出,将九叔击退数步之远。
紧接着,任老爷一个灵活的转身,犹如鬼魅一般瞬间跃至秋生身后。
秋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一双铁钳似的手臂猛地从后面环抱住了自己。
他心中大惊失色,还没等回过神来,便看到任老爷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恶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脖子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让秋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拼尽全力伸出右手,死死托住任老爷的下巴,并疯狂地向上顶去。
由于用力过猛,秋生的脸庞瞬间涨得紫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双眼之中,则充满了对死亡深深的恐惧。
这时文才抱着一堆法器从屋里跑出来,见秋生被抓,急忙从其中找出一把桃木法剑。
“师父,接剑!”只听文才大喝一声,手臂猛地一抛。
说时迟那时快,九叔一个鹞子翻身,在半空中伸出右手,准确无误地一把抓住了飞来的桃木法剑。
紧接着,九叔口中念念有词,一段茅山法咒从他唇间流出。随着法咒的念动,真元涌向桃木法剑,顿时泛起一层淡淡的灵光。
没有丝毫犹豫,九叔手腕一抖,桃木法剑带着凌厉的气势,径直射向任老爷的后背。
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桃木剑竟然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任老爷的身体。
“吼……”任老爷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紧紧抓住秋生的手。
秋生趁此机会,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开来,总算是侥幸逃脱了任老爷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