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柳树成荫,桃花朵朵开。池塘边鲜花成簇,一根高杆立起,酒旗在风中摇曳,正是一座酒肆,后接村庄,有炊烟袅袅升起。
雨点般的马蹄声响起,一名小厮快步跑到路边,招呼道:“二位客官,停下来歇息片刻,小店里有上好的酒水。再往前走,就是辽国的国界,那里可比不上咱们大宋好!”
马上两人相视一眼,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小厮道:“喂些上好的草料,好生照顾。”
小厮这才看清两位客官,只见其中一位,龙眉凤目,皓齿朱唇,身穿紫绣团云袍,脚穿金线抹绿朝靴,二十四五的年岁,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私自跑出来。
另一人浓眉大眼,面阔耳大,相貌奇伟,虎背蜂腰,同样穿着锦绣华服,二十年岁上下。
“哥哥,要些酒水喝吧,武松肚中的酒虫都快馋死了!”
两人入店,引得酒肆内众人纷纷侧目。
酒肆内几乎坐满了人,寻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柴进招手道:“先打两壶最好的酒来,再上些肉食下酒菜和饼子来!”
小厮喜笑颜开,快速将桌子擦拭干净,随后将两壶酒和肉菜端了过来,“客官慢用,饼子有一屉快要出炉的,热乎的吃着最香。”
柴进将一块碎银拍在桌上道:“快快上来,银钱少不了你的。”
小厮收下碎银,眉开眼笑地退下了。
武松先是给哥哥倒满酒,才给自己倒上。
“哥哥,先喝上一口,解解渴。”
“确实好酒!难怪有如此多的食客。”柴进赞道。
酒肆角落内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起身,含糊道:“小二结账。”
“好嘞。”小二接过铜钱,扶着醉汉道:“客官您慢走!”
“醉的不是好汉,不用扶,老子自己能走。”醉汉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走去。
谁知他脚下一个不稳,竟是栽倒在柴进身上。
武松拍案而起,怒道:“哪里来的破落户,撞坏了我家哥哥,武松取你的狗命。”
柴进起身扶住醉汉道:“二郎,我无事,你且坐下吃酒,何必和一个醉汉较劲。”
“小二,你送送这位汉子,若是醉倒在路上,就不好了。”
小二苦笑道:“小的并不认识这位客官,怎地送他。”
那醉汉似乎还有点清醒,嘟囔道:“老子自己能回家。”然后摆开柴进的手,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行至无人处,醉汉东倒西歪的身形,瞬间立正,剥开乱发,露出一张妖怪般丑陋面容,精明贼亮的眼神,哪还有一份醉汉的样子。
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钱袋,轻轻一摇,银钱撞击的清脆响声,让他脸上乐开了花!
“两个毛头小子,如此招摇过市,俺就给你们一个吃一堑长一智的机会,那些小崽子们有口福了。”
醉汉施施然踏进了辽国境内。
酒肆内柴进和武松吃饱喝足,招来小二问道:“此地距离二仙山还有多远?”
小二自是不知,酒肆内有行脚商人插话道:“一看贵公子就很少出远门,你说的二仙山并不是名山,不若说是去哪个县,然后到了地方再问路。”
“多谢指教,二仙山在蓟州九宫县内,不知这位大哥是否熟悉。”
柴进敬了那位行脚商人一碗酒。
那人喝完酒,乐呵呵道:“以你们的骏马脚力来算,再有两日便能赶到。”
“多谢大哥!”
柴进和武松避开了宋辽边军,从小道进入蓟州境内。
柴进叹道:“本是我汉家土地,如今却让异族侵占,待有一日,我必提兵收取幽云十六州,驱逐辽寇,复我汉家山河!”
武松策马道:“待到那日,武松愿为哥哥的头部先锋,冲锋陷阵!”
“终有一日,定会实现!”
二人策马扬鞭,意气风发,驰骋在河北大地上,谁能想到今日的豪言壮语,就会在不久的将来真正实现了!
来到蓟州城外,柴进和武松利用早就准备好的路引,顺利进城。
找了间客栈,自酒肆出来后,柴进第一次伸手入怀,准备取一些银钱,摸索半天,空空如也,苦笑道:“二郎,钱袋丢了!”
两人回忆一翻,方确定,钱袋定是那酒肆醉汉栽倒在柴进身上时给顺走了。
“却不想还能遇到这样的高人,能从你我二人眼皮子底下行窃!”
“哥哥倒是想得开,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柴进摸遍了全身,也只找到了一小块碎银,应该还能撑一下。
突然武松指着客栈旁边赌坊前的一个汉子激动道:“哥哥快看,那人莫不是前日那个醉汉?”
柴进上下打量了一眼道:“看身形的话,应该是他!”
武松将手中缰绳扔掉,快步走到那汉子身边,想要抓住他,却不料那人轻轻一扭便躲开了。
柴进唤来一个小二,办好住店,将马儿交给他。
武松那边想抓到汉子,始终不得手,又不敢放开手脚。
“恶贼,偷了我家哥哥钱袋,现在还来,武松还能饶你性命,不然定让你吃俺三拳!”闹市之中,武松并不想大打出手,引发大动静。
那汉子轻身功夫极好,腾挪跳跃,一时之间,武松也拿他没办法。且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柴进上前低声道:“这位兄弟,继续闹僵下去,对谁都不好,我们现住在这间客栈中,不妨借一步说话。”
那汉子也不知为何,偏生觉得说话这人可信,索性也不再躲避武松的大手道:“好,俺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怎样?”
被武松大手钳住,那汉子才真正感受到武松恐怖的实力,但他也不挣脱,只是挑衅地看着柴进。
“二郎,回客栈!”
柴进拨开人群,和武松二人回到客栈中,进到预定好的房间中,招呼小二送进来一些酒菜。
在柴进的授意下,武松早已松开了汉子。那汉子倒也不怯场,抓起酒菜就开始吃起来。
看的武松虎目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