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道士手掌一翻,一只小巧纸鹤出现,随着道士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点青光落在纸鹤身上。
纸鹤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扑棱棱飞起,落在柴进肩头,罗真人的声音响起道:“公孙,此次下山,就是为师给你的历练,现传你《天罡五雷正法》,待你功德圆满再回来陪老夫继续下棋!”
纸鹤吐出一束金光,消失在公孙道士眉心。
“是!师傅。”道士对着隐入二仙山的紫虚观拜了再拜,心道:“怪不得师傅这几日一直拉着自己下棋,原来早已有意放自己下山历练。”
公孙想要收回纸鹤,谁料纸鹤最后消失在柴进的掌心之中。
柴进有些意外地搓了搓手掌,苦笑着看向道士。
道士看着柴进掌心若隐若现的纸鹤印记,若有所思道:“公孙胜此次下山历练,正不知去哪里,不知可否先去大官人府上待段时日?”
柴进大喜:“求之不得!”
销声匿迹良久的《河图洛书》再次出现,银色兽皮无垠星河中一颗星辰被点亮。
天闲星;星主:入云龙公孙胜。
金色龟甲留下一行大字: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五雷正法破奸邪!
柴进一心想破解柴氏密藏,竟没想到公孙道士便是入云龙公孙胜。
乔洌在一旁看的很是艳羡,如这种纸鹤留声秘法,他这种没有师门传承的道士自然不会,这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求道之心。
他看向众人道:“我意遍访名山古林,继续求道,山高路远,就此别过。”
孙安也立马跟上。
柴进可不想就让乔洌和孙安从他手中溜走,如今他的处境更加凶险,似这样的好汉,能成为自己的助力才是最好的!
毕竟做大事,一定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两位慢行,柴进想请二位帮个忙。”
念在柴进曾在罗真人面前替他说话,乔洌问道:“大官人但说无妨。”
柴进将蓟州城时迁抚养孤儿之事简单说了下,这才说出真正意图道:“都是我汉家子弟,与其让他们在辽人的铁蹄下苟延残喘,不如让柴进带他们回家。”
“大官人真是菩萨心肠,只是如今整个幽云十六州都归辽人所属,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又能帮到多少人?”
柴进想都没想正色道:“柴进今日能带这些幼童回家,明日就带更多人回家,有朝一日柴进定让幽云十六州所有人都重回汉家怀抱,再不受异族欺凌!”
武松咕嘟咕嘟灌下最后的美酒,将酒葫芦摔碎,掷地有声道:“武松定会永远追随哥哥,至死不渝!”
公孙胜久居辽地,知晓这里的汉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听到柴大官人这样说,他心中已经开始隐隐有所期待!
孙安身为汉家子弟,又岂会没有家国情怀,他也曾有过:披甲提剑斩辽狗,收取幽云十六州的豪情!
“兄长,求道不急于一时,只靠大官人,二郎兄弟,公孙道长护送那些孩子只怕力有不逮,咱们助他们一臂之力如何?”
乔洌从孙安的眼神中似乎听到了当年的豪言壮语,离家访道以来,他许久没有看到孙安眼中的火焰,这个兄弟总是默默地保护陪伴着自己。
“好!乔某就陪大官人走一遭。”
孙安激动地仰天长啸,喝散了天上云霞,惊飞了林中的飞鸟。
见此情形,乔洌更意识到,自己往日确实疏忽了自家兄弟的感受。
武松夹了一下马腹,策马狂奔道:“还等什么,赶快出发!别让时迁兄弟和小家伙们久等了。”
五人策马扬鞭,飞奔向蓟州城,夕阳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蓟州城,破庙内小家伙肉卷趴在门口痴痴地等着一道他想看到的身影,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正当他要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几十名公差凶神恶煞地围了过来。肉卷立刻大呼道:“黑狗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一名腆着大肚子的公差一把将肉卷拎起来咆哮道:“小兔崽子,今天爷爷们来就是要端了你们这处贼窝!”
破庙内时迁瞬间跃到房梁之上,随后便看到公差们闯进来,将小家伙们一个个摁倒,大肆搜索着什么。
小家伙们一个个都很惊恐,有些甚至哭了起来。其中年岁最大的那个十一二岁的家伙壮着胆子问道:“公爷,为何要抓我们?”
公差紧了紧掐着小家伙脖子的手,没有答话。
一名满脸横肉,头顶光秃,只有脑袋两侧留有两根鼠尾辫的辽人捂着口鼻走进来,手中掂着一块玉佩问道:“这个玉佩是你们从哪里偷来的?”
房梁之上时迁定睛一看,那块玉佩赫然是柴进送给他用来典当,没想到被这辽人诬陷是偷来的。
小家伙们都很茫然,他们并没有见过这块玉佩。
公差班头见状,凑到辽人身前,谄媚道:“耶律豪大人,这些小兔崽子不知道,但时迁肯定知道,小人有办法逼时迁现身。”
耶律豪大喜,拍了拍班头的肥脸道:“很好,抓到他,他手里肯定还藏着爷爷的宝贝。”
班头其实也和时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时迁也不曾在他的地界上犯事,但是他万不该招惹到耶律豪大人,整个蓟州城谁不知道耶律豪贪财好色,无恶不作。
如今耶律豪大人下了吩咐,他们这些人只能照做,唯有这样,他们才能当好自己的差。
班头将一个小家伙高高举过头顶,冲着四周喊道:“时迁,老子知道你肯定还在这里,只要你出来束手就擒,我保证这些孩子平安无事,十息之后,你若是还不出来,我就将他们一一摔死!”
“啊啊啊......放开我......”被举过头顶的小家伙,惊恐大叫。
房梁之上的时迁握紧拳头,牙齿都差点咬碎,这些狗官差也是汉人,但他们是汉人中的败类,依附在辽人脚下,欺压同胞,相较辽人的狠毒,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看小家伙真的要被摔死,时迁跃下房梁大吼道:“放了他们!玉佩的事只有老子知道,不放他们,老子死也不开口。”
见到时迁真的被激将出来,耶律豪十分兴奋,对着公差们摆了摆手,他们便像丢垃圾一样,将小孩子们扔在地上。
看的时迁又是一阵心疼。
几名公差就要上前拿下时迁,一时不察,没注意到时迁眼底涌动的凶光。
时迁身形如泥鳅,躲过官差,掏出一柄短匕就要劫持耶律豪,谁料耶律豪还站着一名沉默寡言,眼神阴冷的军汉。
那军汉一掌拍在时迁手腕上,“当啷”,短匕掉在地上,时迁丑陋的面庞更是疼的一阵扭曲。
那军汉得理不饶人,更是一脚踹在时迁胸膛,时迁的护体罡气直接被踹破,整个胸膛几乎都要塌陷下去,“哇!”口中更是吐出一大口鲜血,神志都有些不清了。
耶律豪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时迁吐出的鲜血,厌恶道:“阿良仇,下手轻点,打死了,老子还怎么撬开他的嘴,找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