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闻言笑道:“如今柴某身为梁山之主,又岂会除去七情六欲,做那无趣至极的和尚!”
“可是前些时日,击退炼妖司,降服蛟龙的八百里水泊梁山?”文仲容再次震惊道。
与梁山一比,他们这抱犊山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没法比。
说话间,小喽啰将酒菜端上,武松看着这些酒菜眉头一皱道:“两位兄弟口中说的好听,却又为何拿这样的东西摆上。”
原来端上的酒菜几乎见不到什么油星,全是一些素菜。
上菜的小喽啰却是哭着声音道:“好汉却不知这已是我们山上最好的,俺们小的吃的更不如这个。”
武松起身四下一看,那些小喽啰手中端的汤水更是只飘着一些野菜叶,嘴中咀嚼着难以下的黑黑的窝窝头。
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柴进亦是有些不解地看向文仲容问道:“文兄弟,这是为何?打家劫舍不该如此才是。”
文仲容讷讷不语。
又是那名小喽啰道:“俺们头领说:兄弟们多来自山下过不下日子的乡民,自是不能再抢他们,但此道过往的行商不知被多少山寨盘剥过,到了俺们这,有时候连汤水都喝不上。”
柴进眉毛一挑,有些好奇地看向小喽啰问道:“那你们为何还愿跟着你们头领?”
小喽啰颇有些自豪地说:“跟着头领苦是苦了点,但那些狗官衙役就再也不能欺负我们。”
扫视了一眼山上二三百号人,柴进看向文仲容道:“文兄弟,你若是信得过我,大可带他们一起上梁山。”
文仲容有些动摇道:“俺知道大官人是好意,但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上又是盗匪成群,恐怕难以到达。”
“文兄弟若是拿不定主意,可等我回程之时,再经此地,你再做打算不迟。”
崔埜却是抢先道:“哥哥,你还考虑什么?咱们这要啥没啥,还要时不时抵抗官兵的袭扰,真不如同上梁山,一起逍遥快活的好!”
文仲容想了想才说道:“那我们就留在此地等大官人一起回去!”
“太好了!两位兄弟愿上梁山也是一大喜事,当浮一大白!”柴进端起酒碗看向文仲容和崔埜道。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将酒碗碰了过去,武松亦是及时举碗,四碗相碰,酒花四溅。
“干!”
“哈哈哈……痛快!”
“真痛快也!”
酒到兴时,何须有菜!四人从日影西斜,饮至月上中天,直至文仲容趴下,酒宴才在柴进的强行制止下结束。
第二日天未亮,柴进将行囊中的金银留下一半后,和武松悄悄下山走了。
太阳照到屁股之后,一名小喽啰将文仲容喊醒道:“大头领,那两个好汉离开了,留下了这些金银。”
宿醉的文仲容本来还有些不清醒,听到柴进和武松不辞而别,一时间心中起了别样的情绪,但看到小喽啰手中捧着的金银,暗自骂了自己一声:“险些错怪了好汉!”
接过金银,文仲容看向小喽啰问道:“我记得你是包大头,你帮我问问兄弟们可愿随我一起上梁山,若是不愿的,我自会给他一份盘缠下山去。”
包大头道:“俺愿跟着头领,兄弟们也都是这个想法。”
“你小子最喜欢自作主张,快下去问问,让他们自己选择!”
“哦,其实问也白问,兄弟们肯定都跟着大哥!”包大头稍有些不情愿接这个任务。
“夯货一个,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都是大夯货啊?”文仲容抄起草鞋将包大头打了出去。
“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激荡,初起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树叶洒下破碎的金光,随着两人两骑的通过,地面上金光忽隐忽现。
“哥哥,这西北果然是个好地方,见识过崔埜和文仲容,二郎已经开始期待和那位花和尚的相遇!”
“秦晋之地,自古以来多是出将入相的豪杰人物,延安府的西军,如今便是当下大宋朝最精锐的部队。”
柴进继续道:“这个花和尚以前就是西军中的人物,后来才去了渭州做了提辖。”
“原来曾是一个军汉子,难怪喜欢杀人放火。那又怎么入了佛门,当了什么牢子和尚!”
……
日上三竿,日影西斜,但见日月轮转,便知时间飞逝,又行了三日。
“吁!”正在策马狂奔的柴进急停,黄骠云龙驹人立而起,两条前腿蹬空,滞停片刻,才重重落下!
“哥哥,好端端的突然停下干嘛?”武松勒马停下,太阳还未下山,没到歇息的时候,更没有匪寇拦路。
柴进泥丸宫中金色龟甲突然震动,“往西行两里!”
“往那边走!”柴进策动坐骑往西边慢行。
不多时,便见前方突现一个占地极广的茂林,全是虬枝错落的赤松树,树皮斑驳,仿若龙鳞。
远观看去恍若是地府判官的胡须,靠近时又宛如鲜血浇注林梢。
“赤松林!”柴进如何还看不出这显着的特点,但他又隐隐觉得这林子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存在,有种想要据为己有的欲望。
柴进驱马向前,坐下的黄骠云龙驹突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压制一样,根本不敢向前,前蹄不安地刨动着地面,腹部隐隐发抖!
武松坐下的乌龙抱月驹同样如此,“哥哥,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此间也藏着什么大妖?”
柴进摇了摇头,他也看不明白,星力流转瞳孔,亦是看不见多远,便被枝叶挡住。
正当柴进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时,赤松林中枝叶晃动,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影晃动,手中的棍棒拨动乱枝,从林中走了出来!
“留下一半盘缠和一匹宝马,你们便离开吧!”
柴进和武松抬头看去,只见这汉子衣襟半开,随着走动,其胸膛之上的龙影若隐若现。
斗笠汉子手中长棍随意一甩,触碰到一块大青石。
“咔嚓!”青石缓缓裂开,分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