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开着车行驶在魔都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看着远处红彤彤的夕阳与灿烂的晚霞,听着音箱里孟胥悠扬的歌声。
柳念寒却感觉心中空空落落,怅然若失。
可是,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没来由的感觉轻松。
她想去问问孟胥这是谁的车,双方又是什么关系,或许,是长辈呢?
可等买到笔墨返程时,她又不想问了。
其实,孟胥转移话题已经给出了答案。
不论这辆车是长辈的还是与他关系密切的女性朋友的,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两样。
恰如她对演戏的态度,那只是爱好,并不是生活的意义,顺心遂意才是真谛。
对孟胥心动,不代表她要死缠烂打。
她可以大胆的迈出第一步,但得不到该有的回应后,也可以潇洒地向后退一步。
“爱而不得,才是人生的常态,好剧本如此,孟胥也是如此。”
收拾好心情,柳念寒返回家中,此时孟胥依旧坐在茶室,他正搂着一本有关于哲学的书看得出神。
“在附近文具店随便买了一点,大画家将就用。”
柳念寒将买来的东西放到一个架子上,“但笔墨可以差,画功可不能差,不然我可是要让你重画的。”
孟胥合上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肯定让你满意,我已经想好怎么画了!”
柳念寒笑容明媚,眉眼弯弯,“那拭目以待,我们在哪边画?”
“阳台?”
孟胥回道,柳念寒家中有一个很大的阳台,视野开阔,上面还养着许多绿植。
“那是不是要搬一张桌子?”
柳念寒想了想,自问自答道,“我书房恰好有一张大桌子,咱俩一起搬出来吧,有点重。”
孟胥自无意见,纯实木的桌子,重量确实不轻,幸好他体质够强,不然两个人还真难移动。
将桌子放到阳台后,他问道,“我看你书房文房四宝不是一应俱全吗,怎么还出去买?”
“太久没住,我都忘记了。”
柳念寒随便找了个借口,孟胥也没起疑,他也知道,柳念寒常年住在京城,魔都确实少来。
两个人稍微休息了片刻,孟胥指挥柳念寒背对阳光坐下来,夕阳余晖洒在她完美的脸颊上,整个人熠熠生辉。
“就是这个姿势。”
孟胥磨好墨,铺好宣纸,蹙眉沉思一阵,挥毫。
从一整天的接触下来,他愈发感觉柳念寒像一位纵情江湖的侠女,心有所持,不拘于情,不拘于物,于是便打算为她画一幅架空想象的画。
笔锋流转,转眼间,一位穿道袍手持宝剑的女侠客便跃然于纸上。
“有时候想一想,你真的很像一位女侠。”
孟胥搁下画笔,吹了吹尚未干掉的墨迹,“潇潇洒洒走过红尘俗世,却不染一物,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柳念寒站在他身侧,看着画中的自己,喜爱的不得了,而这种喜欢,远超孟胥在东东岛给她画的第一幅画。
“能不能再题个字,落个款?字的话就写第十。”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明明已经想好只做个朋友,不再纠缠,可看到这幅画,看看被画出神韵风采的自己,终究没控制住。
孟胥瞬间听出了潜在的意思,第十件事,你的回礼。
他稍作犹豫,还是写了下去--赠柳念寒:第十。
至于落款,他提笔良久,却迟迟无法写下自己的名字。
柳念寒痴痴欣赏着画,也没有催促。
最终,他落了两个字:柳絮。
“这就当是我的别号吧,书画家总有一个别号。”
都说落子无悔,可真写下这两个字时,他依旧懊恼万分,只觉刚刚真真是鬼迷了心窍。
恰如李宗盛歌词所写,“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尽管他心中无比坚定地告诉自己不要招惹柳念寒,不要为已经有点乱麻趋势的感情再引入一个新麻烦。
可当柳念寒说出“第十”,他依旧无法自持,用“柳絮”做出了回应。
“我得好好装裱起来,挂在家中最显眼的地方,最好是所有客人上门,第一眼就能看到这幅画。”
柳念寒怔怔望着落款的“柳絮”。
孟胥道,“你喜欢就好,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有时间我们再聚?”
柳念寒回过神来,“好,我送一下你。”
目送孟胥开车驱离地下车库,柳念寒依旧有些魂不守舍。
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她也不开灯,就静静复盘着今天这一天的相处。
毫无疑问,孟胥表现出来的才华让她无比动心,《女王的棋局》是王道剧本的标杆,《第十》让她产生知己之感。
她去到茶室收拾一番茶具,以无比标准的茶道礼仪为自己泡了一杯茶,随后开始禅坐,试图平复繁杂的思绪。
本打算只迈一步的她最终还是迈了两步,幸好,最终孟胥也向前一步,没有让她狼狈退场。
可如此一来,车的事情便又映入了脑海,那辆车,到底是谁的?
家中女性长辈还是某位女性好友?
如果是女性好友,他们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呢?
柳念寒从没有如此纠结伤神过,哪怕是举报天城娱乐阴阳合同都没有让她这样,那次,短短几秒钟,她就下定了决心。
而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爸,我让你递的材料你给吴叔叔了吗?”
“上午我专程过去一趟,已经交过去了,你吴叔叔说一定会顶格处理,当做整顿娱乐圈不法分子的示范案例。他说只要你在网上举报,他们就会配合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为儒雅的中年大叔音,“不过女儿你怎么跑到魔都了?”
“孟胥救了我一命,我过来感谢感谢很奇怪吗?。”
“哎呦,你怎么不喊上我一起,我和你妈还一直商量说什么时候登门拜访一下,买点礼物。”
“我的事情喊你干嘛?”
“英雄救美,我做父亲的可不得帮你把把关!”
柳念寒直接挂断了电话,不再搭理不着调的爹。
在收到确切的消息之后,她开始编辑起微薄内容。
“我柳念寒实名举报天城娱乐使用阴阳合同洗钱...”
...
另外一边,孟胥正驱车往回赶。
“抽个时间改一下《两个女孩》的歌词,改成《三个女孩》,像个无赖三个都爱...”
都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但孟胥一直认为,不论喜欢还是爱,都是放肆。
到一定程度,其实都无法遏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