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了青,再换汉继续打,但中间精核转移的过程一定会被拦截。
“爱卿若是能传承孤的招式便好了。”
“可惜我不是天才。”汉对自己最高的评价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强有多强,弱有多弱。
修炼之人当然有囊括天下的野心,但短短时间,他不可能学会他学了百年也没学会的神通。
「履沙绝叶影」、「一泪一孤王」,每一个都是蝎道韫结合自身特性、长处、以及经历过往所创出的独属于他自己的招式。
我们匆匆分别,我按照他说的,去往祥区中心,而蝎道韫则寻着从我身上残留的气息,追上源头去。
他没有飞跃,与汉作伴,快步行进。
他当时一剑,刺穿了我的猬骨衣,也破碎了我的自大。
时仅二十分钟的战局,也褪下了他乌金袍上的强者标签。
他完全可以自杀,再借汉、彦或是其他强大蝎族的身体前去。
但这对青太不公平。
哪怕他张嘴“身体羸弱”,闭嘴“怎么不是你”,也不会因此而葬送一位耗尽心力去竞争夺魁的蝎族性命。
他只需拖到晚上,他必有逃脱之法。
只因他以「战」为号,没人比他更懂厮杀,至少阴阳虎不懂。
他行至西方,寻得一处黑暗。
他推开身边同伴,只身一人闯入黑暗。
那片突兀的夜里挂起两轮圆月,越扩越大,直到把汉也吞噬其中。
……
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北狼王。
他身形庞大,大概我两个我长,比我高一半,约莫两米个头,毛色以灰为主,黑白条纹相间,接近纯白的脸上右半边却是黑色,像个熊猫。
他窝在巨大的树荫下安详睡眠,不禁让人感叹于他那强大的心理素质——家都快没了,还能睡这么香。
“人类……”
卧槽!
没睡着啊!
他未睁开眼睛,语气却多分疑惑:
“人类?”
“尔笑面身上,竟没有死气,神奇,神奇。”
“怎么说呢。”这个问题,我已经解释烦了,有时候闲下来就想怎么回答才让人容易理解,这就能派上用场。
“丧尸不能用人类异能,我的能力就是能使用异能,能理解吗?”
“善。”看门狗话锋一转,“十刃獾败给你了?”
“嗯……算不上输,就是和解了,毕竟我们打到现在,都是中了阴阳虎的阴谋。”
“善。”他又叹一声,“他们同吾交谈过了,先前吾不分青红皂白把怒火倾泄于尔等,害得蝎道韫险些坑害尔等,吾向尔等致歉。
原谅吾不得起身,近日状态不佳,需抓紧时间回转,今夜还须与那大虫一战。”
“十刃獾欲叫尔退局,吾那愚侄却请尔入局,想必令尔两难。”他自顾自说着,我专注地听。
可能这一段对话,就能让我的立场彻底倒向一边。
“尔……未对吾的同伴下杀手,也因如此吧。”
“确实,一方是阴阳虎先来的拉拢,一边是你们后来的诚恳,一方面又是我的生存之道,我想活想出去就要打,给你造成了些无意义的损失……对不住?”
我试探性地道歉,观察他的态度。
“不,站在尔的立场上,能有如此猜忌,未下杀手,已是仁慈。吾相君致谢。
还是请君原谅,吾……不,吾须有一拜。”
说罢,白狼便睁眼,欲要起身。
“不必!”
他当然有作戏的嫌疑,但正如先前阴阳虎所说的,四天王和狼王都没必要把我放在眼里,狼王能低头至此,已是诚恳……诚恳得过头!
我急忙上前阻拦,才让他趴下,这中间,我对视上他的眼睛。
两眼金光如曜日明媚,瞳孔是最纯粹的黑,其中隐隐白光闪烁,璀璨如星河——好美的眼睛!
我从未想到,第一次觉得好看的眼睛,竟在一匹狼身上。
但就是这样一双眼睛,此刻却屈居在惫感爆棚的眼窝里——它不应在此落魄,它应在自由的人身上大放光彩!
星空是我喜欢的意象,星空伟大、美丽、遥远、空旷、它应是自由与浪漫的代名词,它本身也应自由。
拥有它的人,也应如他自由。
“狼王……可否有心事?”
白狼刚合上眼皮,又一次与我对视,那只眼睛还是璀璨,它面部的肌肉线条与皮肤纹理却富裕了它感情。
“吾……未曾有过。”
假的。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眼睛在向往着什么。
“是吗,你的眼睛很艺术。”我微笑道,“可能看不出来,我喜欢画画,喜欢写诗写歌写文章,对别人委婉的感情表达没有抵抗力。可能我现在的技术还画不出来,但有机会,我要画下你的眼睛。”
“哦?”白狼起了兴趣,“我的眼里,有什么?”
“有星空。”我实话实说。
“哈哈,星空是那样伟大,看来这双眼睛在我身上,是有些可惜了。”
“为何这么说呢?它生来便是你的,你若是不想让它埋没,那便让自己伟大起来。”
“吾何其幸运能得君谬赞。”白狼笑道,“但吾无能,总局限在平凡之中,为平凡操心……敢问笑面阁下贵庚?”
贵庚是啥意思?我看向苏诧,后者传音道:“年龄,你该这么回,一定要笑着说……”
“不敢,芳龄十五。”
“哈哈。”白狼竟笑出声来,“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年少英才,又好生幽默。”
苏诧这时才传音道:“芳龄是女孩用的,让你笑着说就是怕他当真……勿回,我在憋笑!”
奶奶个腿的……这小子蔫坏损暂且不提,倒是真与白狼拉近了几分距离。
“笑面阁下,可否让吾知你真名?”
“刘钰椿,金玉钰,木春椿。你呢?”
“一匹流浪之狼罢了,念吾家乡,自名一‘北’字;同伴敬我,称句‘狼王’。”
“钰椿阁下,吾有一愿请君。”北狼王语气突然认真起来,“你我初次相识,但吾相信吾的选择。”
“吾手下那些妖精,多数绝不是那黑大虫一招之敌,十刃獾待江蟒等人……吾等萍水相逢,不该同吾共生死,吾让他们一同离去,但大概……他们不愿意。”
“萍水相逢?他们为了你能玩命,你说萍水相逢?”
我惊喝道,他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说他们关系没这么好,但估计是让他们退局的说辞……那十刃獾,多目中无人的东西,我说北狼王一句坏话,他立马能把刀架我脖子上……这还因为是我,才有商量的余地,换个人当场就下死手了!这能叫萍水相逢???
“直说吧,你是不想牵连他们,那我应该怎么做?”
“阻止他们入局,若吾生,他们总会回来,届时,吾等皆是君之后盾,至少在君成长之前,无人能破。因为这世间复苏之人中,吾排第一,猖末首排第二,再无他人。
若吾死,便让他们远走,吾可否在你身上留一丝烙印?在吾死后,这烙印便是我的意志,他们不会迁怒于你。”
“为何是我?”
“吾是狼,狼永远相信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