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新奇的词。
他沉思一瞬,才有所意会。
大概是叫他,将膳食装好,带回来给她。
“真的不要,请厨子上门来吗?”
桑觅执拗道:“我就要吃你打包的,不行吗?你不可以给我带回来吗?”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珊瑚鱼。
她只是觉得,使唤谢择弈让她很高兴。
一想到可以叫他,做这个,做那个,她就感到没来由的开心。
桑觅也说不上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古怪了。
出人意料的是,谢择弈并没有显露出抗拒的模样,他微微颔首,柔声回道:“行,觅儿说什么都行,到时候我让他们给你多做一份珊瑚鱼。”
他这么听话,倒是让桑觅于心不忍了。
桑大人说,欺负笨蛋是不对的。
人不可以欺负笨蛋。
桑觅忍不住,像对待过分乖巧的狸花猫一样,伸手摸了摸谢择弈的脑袋。
“谢择弈。”
“呃,怎么了?”
谢择弈不明白,她古怪地碰一下自己的头发是在做什么,但他还是应了声。
桑觅斟酌着合适的说法,缓缓道:“以后,我们回,我是说回你家之后,你其实也还是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像这回一样,若有人来找你帮忙,或者什么别的需要你的地方,你总是可以去做的,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做,这一点也不讨厌,你可以去做你愿意做、喜欢做的事情。”
谢择弈略感意外,又动容无比。
“觅儿说的很对,辞官离开望京,也并不会改变什么,我始终会是我。”
桑觅迎上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
下一瞬,谢择弈便扶着她的腰,将她放到了自己腿上。
二话不说便吻了过来。
“唔……”
桑觅猝不及防。
浑浑噩噩间,发丝间缭绕的香气,似乎更浓重了一些。
桑觅不知道,自己的嘴是不是淬了毒。
这家伙每次都要吃上好半天才能停下来。
桑觅更不知道,谢择弈的嘴有没有淬毒。
总是弄得她神志不清。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像是有蚂蚁在爬。
心也痒痒的。
某个温热的毛茸茸,倏然间,碰到了桑觅的脚踝。
桑觅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推开谢择弈。
回神时,自己已勾着他的脖子,软绵绵地坐在了他腿上。
狸花猫小棋正伸长着脖子,用圆圆的小脑袋蹭她的脚。
桑觅茫然:“它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知道。”
谢择弈瞥了小猫一眼。
他头一次,讨厌一只猫。
谢择弈懒得理会这只不识趣的小猫,他凑上前,又要轻吻桑觅的脸颊。
桑觅用左手打开他的脑袋“它都看见了,它看见你嘬我的嘴巴了。”
谢择弈道:“它又没瞎,当然看得见。”
桑觅用脚尖蹭了蹭小猫的下巴,后知后觉地想到:“它晚上总是跑到房间里来。”
“屋里暖和,它当然爱往屋里跑。”
桑觅顿时紧张了起来。
是哦,小猫也生了两只眼睛,两个耳朵。
“那它,它什么都听得见吗?”
谢择弈朝着小猫,拔高了声量:“去,一边玩去!”
小狸花猫惊了惊,忙跳到了一边去。
谢择弈对此很满意:“你瞧,它听得见。”
桑觅仍沉浸在自己古怪的好奇与不安之中,她略显无措且天真地问道:“那些,啧啧啵啵又啪啪的声音,它都听得见吗?”
谢择弈:“……”
他现在很想把她的嘴咬烂。
桑觅觉察到他沉默之中的不对劲,她搭着他的肩膀,不自在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她看上去无辜且可怜:“你干嘛呀,好好的,硌我做什么?”
“……”
谢择弈无言以对,缓了缓神后,轻轻捏住了她的脸:“你别说话了。”
桑觅满头雾水,未得任何解答,人已被抱起。
……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桑觅睡眼惺忪地将身边的人挤开。
她翻了个身,趴在柔软的床榻上继续睡。
再度清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碧珠进来叫醒她,说是桑府派了人过来。
桑觅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穿戴。
原来,是桑夫人林氏听闻桑觅平安归来,特地遣了人来送东西。
除了补身体的药材外,母亲还给了她准备了一箱子的首饰和几张百两银票,另附桑盈手信一封。
信上说,母亲忧心她跟着谢五郎回青州,无依无靠,时日久了,恐受欺负,出嫁时虽有几两嫁妆,也给了京里的小宅子,但傍身之物还是太少,眼下京里的小宅子带不走,母亲与嫡姐便凑合了银钱,与她方便,上下打点。
桑觅对着手信,清点了银票与财务。
她收好东西,回院子里时,正巧碰上了府上的老管事。
桑觅顺道问了问他:“那个,谢择弈呢?”
管事说:“李寺丞今早便来拜访,谢大人同他一起出门了。”
桑觅猜想,有事要寻他们的,估计都等着这天,其他倒也没放在心上。
回到房间,桑觅将银票锁进箱子里。
而后来到外厢,吩咐碧珠。
“你把那些药材给后厨吧,让他们自行处理。”
碧珠惊讶:“那些可都是上好的补身之药呀,很贵的!”
桑觅不以为意:“什么补药,我一点儿也用不上。”
碧珠古怪地皱着眉头。
桑觅问:“你需要吗?”
碧珠连连摇头:“我可配不上这么些名贵物件,小姐,你可真是暴殄天物!”
说话间,已捧着装着药材的锦盒转身出去。
桑觅略显不明。
她其实连暴殄天物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晓得,自己的身体壮如牛,不需要任何滋补。
处理完诸多琐事,桑觅很快无所事事起来,她唤来李嬷嬷,终又开始做那双还没做完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