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看看。”
桑觅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只一眼,她便脱口而出:“好丑。”
“……”
谢择弈一阵哑然,很快反驳道:“不许说它丑。”
“可是它就是有点丑……”
话到此处,桑觅自己打住了。
他脚上那双靴子,怎么看怎么熟悉。
桑觅不禁有些闪烁其辞:“好像,有点眼熟……”
“是觅儿送给我的,我很喜欢。”
谢择弈意足地抱起她往自己腿上放。
简单包着布条的右手如往常一样搭在她腰间。
好像全然感觉不到疼。
桑觅瞥见他那只手,不由得视线闪躲,既不敢去看他的手,也不敢去看他的腿,没来由的一阵手足无措。
谢择弈怕她跑开,搂着她的身子不肯松手:“我已吩咐下去,一切准备妥当,咱们明日便出发,从此以后同甘共苦、共同进退,我总说觅儿不相信我,其实我也有错,有时候不肯去相信觅儿,很多事情我本该坦然相告。”
桑觅别开脸去,不让他看见自己古怪的神情。
未能懂得到底何谓同甘共苦、共同进退,只知道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听得过分。
就这么静静地窝在他怀里,似有一道道温热的细流从心头淌过。
肉与骨都在沉默之中,染上了难以言喻的酥意。
桑觅神志恍惚间,谢择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望京城传来的一些消息。
对朝堂局势毫无兴致的桑觅,只将那些话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
待谢择弈说完,桑觅才压低了声音怯怯地开口。
“合脚吗?”
方才还在提望京的谢择弈微微怔了怔。
停顿片刻后,他什么也不答,倾身吻上她的唇角。
轻吻愈发深入,从蜻蜓点水化为难解的缠绵。
桑觅眼神迷离,下意识伸手,一把圈住了他的脖颈。
谢择弈掐紧怀中的腰身,虎口处的牙印牵起微妙的痛感,所有的血与疼,混杂着长吻掠来的甜,都将无声地汇入魂灵深处,变成无可止息的爱和念。
被吻得有点发晕的桑觅昏昏沉沉地摸到他的手,触到包扎的布条,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轻轻推开他,红着小脸紧张兮兮地去抓他的手腕。
“你手疼吗?”
谢择弈摇头。
他什么也不说,怎么都亲不够似的,作势又要吻她。
桑觅拍开了他的脸,带着几分惭愧自责,柔声说道:“我可以帮你治手,不会留疤的。”
“我不要,我要留着。”
谢择弈断然拒绝了:“这可是觅儿留下的印记。”
“……”
桑觅汗颜。
谢择弈勾唇浅笑。
“我是觅儿的人,不可被轻易丢下。”
桑觅微愣,回神的瞬间,竟无比认同他这番话。
留下标记,他就是自己的人了。
“好叭。”
她笑盈盈地捧起他那只被咬伤的手,大大地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