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鹭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盯着桌上摊开的账本,神色复杂。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映在那一串串巨额数字上,更显刺眼。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心中浮现出一阵烦躁。
“织造厂……”他低声呢喃,目光扫过一旁摆放整齐的产品样品。
那些工匠日夜赶工、精益求精,虽然赚得是“干净钱”,但扣除税费、水电、人工成本后,实际收入少得可怜。
“半天累死累活,算下来才十几万?结果这黄老板净赚几个亿。”他的声音中透着不甘与愤怒,猛地将账本拍在桌上。
“草!这些钱,不是都该是朕的吗?!”他咬牙切齿,怒意涌上心头。
刘鹭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大夏,那些年朝堂上的贪腐之风,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想起刚登基时,户部的国库几乎空空如也,然而各地的官员却个个腰缠万贯。
他们用赃款修建豪宅、贿赂朝臣,甚至连祭天用的贡品都敢私吞。
“朕的银子,全被他们填了自己的私库。”刘鹭的拳头缓缓攥紧,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他还记得清剿贪官时的一幕幕,抄家时从地窖里挖出的银山,光亮得晃人眼。
那些官员跪在午门外求饶的样子,与之前趾高气扬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年,整顿这些蛀虫,朕差点连命都搭上。结果换了现代,还是一样的道理。”他冷笑一声。
账本上的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耳光,抽得刘鹭心里发疼。
他想起黄老板的发家史,满是漏洞与黑幕。
“表面上打点各路关系,实际上藏着多少猫腻?”刘鹭心中暗暗冷笑。
黄老板的所谓“娱乐帝国”,每年申报的收入不过几千万,可账本上真正的流水却高达十几亿。通过巧妙的账目操作,他将大部分资金转移到了境外账户,而每次大额资金的流动,都有一套“完美”的假账掩护。
而这些“聪明账本”,在西厂的番子面前却无所遁形。
“这些钱……”刘鹭的目光落在账本上,神色逐渐冷静下来。
这笔巨款已经进入他的掌控,他需要考虑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
“织造厂可以扩大规模了,但还不够。”他轻轻敲击桌面,脑中逐渐浮现出新的蓝图。
“钱,可以让朕在现代世界的计划加快十年。”他喃喃道,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他想起大夏曾经利用贪官赎罪的政策,将大量银两投入边疆建设,为朝廷创造了巨大财富。
“现代世界也一样,贪官的钱,朕可以用得更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王明辉的号码。
“黄老板的账本我看过了。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吧?”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回应:“陛下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
刘鹭挂断电话,目光投向窗外。
冬日的阳光洒在窗玻璃上,映出一层冰冷的白光。
“都一样。” 他心里喃喃。
周伟、王志强以及他们的兄弟们早已成为过去。
纳西尔的刀精准而冷酷,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那些曾经叫嚣着的同学,那些狼狈的逃亡者,如今化作一抔黄土,埋在缅甸某处无人知晓的泥沼里。
刘鹭不曾对此感到任何悔意。
对他而言,那些人从一开始就只是人生路上的过客。
几声寒暄、一场聚会,甚至几年的同窗情谊,在权谋与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至于黄老板,他的“离开”也没有引起太多波澜。
那张签了名字的股权转让协议,那几枚代表掌控权的公章,早已将他辛苦建立的一切拱手相让。
而他自己,则是被一张机票和几句冷漠的嘲讽送上了不归之路。
刘鹭坐在沙发上,点开电视,频道切换到一部家庭剧。
屏幕上的父子相拥,背景音乐温馨感人。
他看了几秒,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厌烦,随手换了个频道。
“虚伪。”
现代社会的温暖、亲情、信任……这些词汇在他眼里,早已失去了真正的意义。
周伟和王志强的背叛,黄老板的贪婪,这些经历无不在提醒他:所谓的情谊,不过是利益蒙上的一层面纱,一旦剥开,就只剩下冰冷的现实。
他靠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战场上的血雨腥风他可以承受,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也游刃有余,可现代社会的荒诞和虚伪,却让他倍感无聊。
麻烦已经处理干净了,黄老板的势力、账本、女人、兄弟,都成了过去式。
娱乐街在西厂的暗中操作下,逐渐变成了刘鹭计划的一部分,成为了他在现代世界布下的一颗棋子。
可刘鹭却没有感到任何轻松,反而觉得更加冷漠与乏味。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穿过玻璃望向外面的街道。
车水马龙、人流攒动,霓虹灯的广告牌不停闪烁,都市的繁华在他眼里却如同一场苍白的闹剧。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大夏还是现代,最终能相信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