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艾把大鱼放到了车的后尾厢，伸手放在车厢门门把上，转身对李天仁说：

“再问你一次，那条鱼送不送我？帮不帮我抓住，放进来！”

李天仁不说话，笑着走过去，一把抓着鱼头，把大鱼放了进去。

“哼！这还差不多，不过，下次摸鱼，你得再补上几条，我要大的，跟这两条一样，一条至少三斤重，轻了不要。不然，我就告诉你妈，说你欺负我！”

李天仁也没想到小艾居然看出自己跟妈妈之间有情况，做投降状：

“行行！下次摸上十来二十斤的给你。”

“那还差不多！”

“你们女的都那么难伺候的吗？”

“知道我们不好惹就好！”

坐在小艾的车上，李天仁用车载烘干机烘着衣服。

“李天仁，你跟你妈妈吵架了？”

……

……

“算吵架，也可以说不算。是这样的。我妈希望海默老前辈长住，希望我帮他们实现返老还童。而我认为返老还童的技术不成熟，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于是就有了点争执。小艾，你说，我这样拒绝，对不对？”

“当然不对！你这是自私！”

“还不至于说我自私吧？我——”

“你就是自私！”

“我——”

“你就是自私！——怎么不说了？”

“你说吧。”

“帮海默老前辈，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为了自己所谓的正确，不是自私是什么！”

“事情总有先后吧？我能帮的前提是，我能帮他实现返老还童，现在，前提不成立，怎么能说自不自私？”

“你这是死脑筋！”

“……”

“你试验成功了，出名了，你想赖着不干活？”

“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怪我咯？”

“也不能完全怪你。说到底，错的是你试验成功了！错的是你的试验搞得世人皆知！”

“说来说去，错的还是我！”

“不，错的是真理！”

“……”

……

……

“不算吵架吧。我妈希望海默老前辈长时间住下来，希望我帮他们实现返老还童。而我认为返老还童技术不成熟，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并提议他们等技术成熟了再来。我还提议海默老前辈他们还不如多陪陪家人。于是，就有了点争执。小艾，你说，我这样拒绝，对不对？”

“嗯——”

“刚刚我觉得自己不够冷静，就跳到水里冷静了一下。在水里，我想通了，海默老前辈留宿这件事情上，问题主要在我，错的是我。——小艾？小艾？你笑什么？你在想什么呢？你有听我说话吗？”

“哦——李天仁你说什么？”

“小艾，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讨厌！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人家只是专心开车，一时走神而已！”

李天仁看着小艾原本雪白的脸上红扑扑的，皱了皱剑眉，又盯着她说：

“小艾你怎么又胡思乱想！天越来越黑了，你还是专心开车吧。我要赶紧回家跟老前辈道歉呢。”

“谁胡思乱想了！”

“那你的脸怎么那么红，错的又不是你！”

“你管我，本姑娘想着很快要去心里向往的大学读书，兴奋，不行啊！”

“嘚瑟！”

“就嘚瑟给你看！——南大！南大！南大啊，我要来啦！我要投入你的怀抱！——是了，李天仁，你准备考哪间大学？”

小艾见李天仁不吃她激将这一套，便问道。

李天仁没有回答。

他望向车窗外的天空，那一轮明月。

“李天仁，你真的只想上月亮大学？月亮大学不是——还在建吗？不是——还没有开始招生吗？”

李天仁没有回答。

小艾“唉”了一声，也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