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被绑定的钟原宏,一听到李天仁的话,腰腿开始使劲挣扎起来,双手手掌张得大大的,青筋暴突,嘴里焦急地发出“嗯嗯!啊——啊!拉来!”的声音。
李天仁继续说道:
“钟原宏,你现在恢复得很好,而且恢复得很快,你自己应该也感受到了,对吧?你现在很想说话,对吧?但是,你现在不要急!不——要——急!对,相信我!”
李天仁不紧不慢地,尽量让钟原宏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边说边看钟原宏的反应。
钟原宏显得很激动,“嗯,嗯,嗯”地回应李天仁,挣扎的动作明显没有刚刚那么激烈了。
“等会儿,我给你针灸,这次的针刺可能有明显的疼痛感,你要忍着,而且保持不动,免得影响治疗!好吗?可以吗?好,全身放松,放——松——很好,真棒!”
在李天仁的引导下,钟原宏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身体不再挣扎,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也缓慢平稳了。
确定钟原宏的神志恢复,李天仁拿出针包,准备把针拿出来。
突然间,钟原宏又动起来,动静不大,嘴巴用力发出“嗯嗯!嗯嗯!”的声音。
李天仁再次靠上前去,对着他的耳朵孔,轻声地说:
“钟原宏,下面,我要针刺的穴位都比较危险!第一个就是哑门穴。如果你乱动,不小心损伤到延髓,你就真成废人了!”
钟原宏这次是真反应很快,立马安静下来。
虽然如此,为了保障安全,李天仁还是让两名护工加把劲牢牢地控制着钟原宏。
于是,李天仁让墨尔本把病床摇起上半部分,让钟原宏成坐姿,打开床板上钟原宏的后脑勺处。
李天仁再次提醒钟原宏针刺的疼痛和风险。
并给旁边的墨尔本和护工说明,没有他的命令,绝不许作声,谁影响他针灸谁负全责。
李天仁请两位护工先死死地固定住钟原宏的头部和颈部。
才从针包取出30号针头,开始施针。
他先仔细地取准穴位,接着用直刺的方式进针,动作极缓慢,就在进针到0.3寸处,突然细微拐向,斜刺,继续深入。
过程中,旁边的墨尔本大夫盯着李天仁进针,眼睛睁得越来越大,额头豆大的汗珠迅速地冒了出来。
他虽然不大懂针灸,但毕竟是精通人体结构的外科医生,知道李天仁此时操作的风险。
针刺进去之后,李天仁居然还让针在钟原宏延髓旁摇动!
如果钟原宏出意外,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意念涌动中,他的头皮开始发麻,当听到钟原宏发出疼痛感的呻吟,感觉不是钟原宏被针刺,是李天仁每动一下,自己的心脏就跟着刺痛得跳一下。
自己给人做手术的经验可谓丰富,不亚于绝大部分外科医生,但第一次见如此靠着延髓进针,还是有些受不了。
毕竟做手术,眼睛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内脏的细微之处,能实实在在地看到每一根神经的位置……
当李天仁把针拔出时,墨尔本大夫才松一口气。
他知道暂时不需要自己动手,便从床背后出来,到一旁看李天仁施针。
心有余悸的他,正准备让全身的神经松弛下来,但视线所及,使得他的全身肌肉突然间不禁一下子绷紧,神经几乎抽动起来,就好像拉力赛场上弯道超车时换挡加速的汽车。
只见李天仁取出一根一寸长的毫针,从钟原宏的颈部正中线上胸骨窝中央处深深地插了进去,他的心脏也跳到喉咙,又随着李天仁把针留在那里,他的心也随着吊在喉咙处。
李天仁没有停下。
他又迅速地取出50毫米长的针,在钟原宏的喉结上方、舌骨上缘凹陷处擦拭酒精后,迅速地刺入后,迅速地提插捻转。
这让墨尔本大夫悬着的心脏一下子被抽空,还伴有被堵死的窒息感。
1分钟……
2分钟……
3分钟……
……
职业素养让墨尔本大夫对时间的把握,尤其精准,但此时,原本足以自豪的资本,却成为他最痛苦的根源!
然而,李天仁还是没有停下!
他又取出一根FK像矛戟一样的三棱针,又在钟原宏的喉结旁侧,颈总动脉上方FK插进去。
不,那是颈总动脉!
不,旁边就是一根神经!
Oh mein Gott !我的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