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忽然垂下头，眼角滑落一滴泪。

这是宋芷瑶第一次见他流泪。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猛地击中，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害怕，瑶瑶。”顾长尧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狐狸眼中的笃定和冷静被不安取代，“拥有过然后再失去，我会疯的。”

他抬手轻轻捧住她的脸，目光中满是疼惜和祈求：“别推开我，好不好？无论是什么，我都会陪你。”

宋芷瑶咬住下唇，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是她错了。

她不该这么自私，只顾自己的开心，却忘了他会因此承受多少痛苦。

“我的身体已经亏损了……”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语气里满是愧疚和无奈，“我没多少时间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进顾长尧的心。

他瞳孔微微一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你……你说什么？”

“我骗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宋芷瑶的眼泪滑落，她勉强扬起一抹笑，“我以为可以撑下去，但我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够了！”顾长尧猛地将她抱住，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隐忍的怒意，“你闭嘴，别再说了！”

他埋首在她的肩膀上，身体微微颤抖。

“瑶瑶，无论你还有多少时间，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宣誓，“我不会放手，也不会让你放弃。”

宋芷瑶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话，心里像是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双手缓缓环住他的腰。

“顾长尧……”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谢谢你。”

顾长尧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仿佛用尽全力要将她留在自己的世界里。

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害怕失去她。

顾长尧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像是要将宋芷瑶整个融进他的骨血里，再也分不开。

“瑶瑶，”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与痛楚，“听着，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你。”

宋芷瑶抬起头，眼底的泪光与他那双深情的狐狸眼相交，复杂的情绪像涌动的波涛，让人心疼。

“没用的。”她的声音轻而飘忽，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你知道我为什么吃这个药吗？”

顾长尧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等待她继续。

“因为它能把我从痛苦里暂时拉出来。”宋芷瑶苦笑着，眼里是难以掩饰的绝望，“可是代价是燃烧我的生命。”

她停顿了一下，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更轻了几分：“这就是我选择的方式，一个暂时把自己从梦魇里解脱的方法，但它本质上，就是耗尽我的生机，把状态强行调整好。”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却让顾长尧的心猛然揪紧。

“够了！”他低声吼道，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怒意与不安。

他不想再听下去，他无法接受她用这样的方式谈论自己的生命。

不等她再开口，顾长尧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急切和不安，仿佛要堵住她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他的唇冰凉却坚定，强烈的情感从这个吻中倾泻而出。

宋芷瑶怔住了，双手本能地抵在他的胸膛上，却没用力推开。

顾长尧松开她，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目光深邃得像是要将她完全看透。

“瑶瑶，”他的声音低哑而温柔，却透着不可忽视的坚定，“别再让我听到你说那些话。”

“你会死，我不允许你说这种话，我不允许它成为现实。”他缓缓开口，狐狸眼里满是压抑的痛楚与执着，“我会找到办法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宋芷瑶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顾长尧……”她低声喃喃，心里的酸楚与感动交织成复杂的情绪。

“别再对我说对不起，别再试图推开我。”顾长尧轻轻将她抱紧，声音像是哀求又像是命令，“瑶瑶，你是我的命，没有你，我怎么活？”

宋芷瑶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我怕……”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怕你会后悔。”

“我永远不会后悔。”顾长尧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坚定得让人无从质疑。

他低头再次吻了吻她的额头，仿佛用这样的方式宣誓着他的决心。

“瑶瑶，听着，你是我的全部，我绝不会放手。”

自从知道宋芷瑶的身体状况后，顾长尧几乎将她当成了瓷娃娃般小心翼翼地对待，什么活都不让她做。

她不过是想倒杯水喝，他却像拦截特大危险一样，直接挡在了她面前。

“长尧哥哥，我还没脆弱到这种程度。”宋芷瑶无奈地看着他，语气里透着几分调侃。

顾长尧却完全不为所动，伸手夺过她想拿的水杯，动作利落地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边，目光认真：“瑶瑶，你只要坐着就好，这些事我来。”

“这叫水杯，不叫炸弹。”宋芷瑶好笑地看着他，伸手接过水，忍不住低声抱怨，“你这样下去，我会被宠得退化的。”

“退化也没关系。”顾长尧理所当然地说道，狐狸眼里满是温柔和执着，“你只需要被我照顾好，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宋芷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头喝了一口水，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