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可不能轻易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知道闫老抠儿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
唐小满伸手制止了闫富贵拿鱼的动作,嘴上说道:“三大爷,谢您好意,不过我一句话能顶什么用,您技术好才是关键。”
“再说,我怕拿了回去得挨骂,咱家这月的油可不多了。”
理由很简单,也很实在。
这年头一般家庭分配的用油量非常少,平日里做菜都是论滴来的。
而做鱼又非常的费油,再说吃了也不管饱,因此多数人家不稀罕这玩意。
闫富贵一听,顺势收了回来,没再勉强。
毕竟他自个儿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舍不得,要不是看唐小满大学已经毕业,出来就是四个兜的干部身份,他才不会舍血本套近乎。
现在送也送了,是唐小满自己不收,那可就怪不着他喽。
眼瞅着唐小满走回房间,三大爷忍不住轻哼一声,暗自嘀咕:“还是书呆子一个,送上门的东西都不要,今后就算当了干部也吃不开。”
这是有多操心呐。
唐小满走进正屋,发现他爷爷、奶奶、唐母和他大哥都在。
这是准备三堂会审?
当即不等唐母发问,便开口把结果说了出来。
唐母一听是去红星钢厂,立马喜笑颜开,乐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在她看来,红星钢厂熟人多,附近不少街坊四邻都在里面上班,更何况还有她大儿子可以照应,自然是极好的去处。
唐小满见此,不放心地叮嘱道:“妈,咱可先别说出去,这事儿就算有谱了也得等先报了到。”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只要一天没有跨进钢厂的大门,唐小满就不会随便去言语。
这是习惯问题,前世没少吃过这方面的亏。
万一不小心秃噜嘴说出去,话是上午讲的,下午院子的人就都能知道,晚上整条胡同便传开了。
“臭小子,还用得着你教我?”
唐母闻言立马瞪了唐小满一眼,而后又笑呵呵的走了出去。
儿子的事情是解决了,可亲孙子还在挨打呢。
唐东升也是高兴的拍了拍唐小满肩膀,甩了他一根烟后,立马前后脚跟着唐母出了屋,深怕婆媳关系又因为自己的儿子受到影响。
“乖孙子,快过来。”
坐在里屋炕上一直没说话的奶奶突然把唐小满喊了过去。
“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走到炕头,他奶奶不由分说往唐小满手里塞了一卷纸币。
一块的,二块的,五块的都有,每张纸币上褶皱程度不一。
唐小满直呼好家伙,开口道:“奶奶,您这是把家底儿都拿出来了?”
她奶奶笑呵呵的往屋外指了指,轻声道:“轻点儿,别给你娘听去。”
“你要上班了,先拿去紧着花。”
唐小满把钱塞了回去,道:“奶奶,我自个儿有钱,学校的补助金都还没用完,这不马上又要工作了,真用不着。”
原主也是赶上了好时候,现在的大学生学费基本都是免费的,包括学杂费、讲义费和住宿费都是一并由国家承担。
当初他入学的时候就带着自己的行李和吃饭家伙,一脚跨进了钢院的大门。
唐小满见老人家还想说些啥,又立马接着道:“您就继续存着吧,反正我将来也不管钱。”
“你不管钱,那谁管?”
“您将来的孙媳妇儿呗。”
“臭小子,尽瞎贫~哪有让媳妇管钱的道理。”
唐小满闻言,看了眼外屋正抽着旱烟的爷爷。
得。
这屁股坐歪了,道理自然也就向着自己的亲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