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馕啊,又是馕!”
“昨晚吃的就是馕,早上吃的也是馕,现在还是馕,是不是晚上你还要让我吃馕,你变了,都不关心那我了。”
“我不想吃馕,看到就想吐。”
中午,西四北某胡同一杂院东厢隔出的一间单间里,俩姑娘坐在逼仄的木桌边,没凳子,两个圆润的后臀都落在床上。
屋内的空间小到连一座衣柜都放不下,鞋子和行李箱塞床底,常穿的衣服拉了根绳子吊在床尾上方,床尾后边剩余不到半米的空间放着脸盆、电饭煲还有几件乐器。
老旧的玻璃上贴着的窗花已是想撕都撕不下来了,本就稀缺的阳光透过朦朦的窗户,斑驳的洒落在桌面上。
娜迪娅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饭碗,棕栗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瞳孔让她看上去像只因为没有小鱼干而郁闷不已的小猫。
她夹起一小块已经跟碎肉汤炖软了的馕,叹了口气,眼巴巴的瞅了一眼隔壁的碗,最终认命似的把它塞进嘴里。
李安然面不改色的吃掉自己碗里的囊块,又刨了两下碗底,咦,居然还有块肉,她夹起来,想了想放进隔壁的碗里。
“Mua~”
娜迪娅油花花的嘴直接往李安然嫩白的脸上印,留下一个油腻的吻痕,她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还是安然最疼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
李安然喝完汤,用纸巾默默的擦掉嘴上和脸上的油渍,然后说:“你快点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这话就跟开关似的,一说到脚娜迪娅立刻伸手摸着脚腕,一副西子捧心的病状:“哎哟,脚又疼了。”
李安然已经见惯了对方的小花招,这好姐妹当得就跟找了个女儿一样。几年下来她都习惯了,甚至年纪不大就被磨练得很会照顾人,常常被气导致心胸也开阔不少,否则早被气死了,看来自己还得谢谢人家。
“让让,我拿你的宵夜去倒掉,不然等会该发酵了。”
娜迪娅一脸恶心,刚塞进嘴里的肉顿时就不香了,嫌弃的侧开身上把床底的带盖小红桶露出来:“能不能别在这时候提这玩意。”
“呵呵,不能!”
李安然会照顾人不假,但不代表她没性格,脚腕扭伤都一个多星期了还愣说自己下来不床,天天同床共枕的,真当我晚上回来闻不出你身上的皂香吗?
“咣当!”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一道急促的脚步响起,然后听到一个姑娘略微带着喘息喊道:“吃饭的睡觉的都听好啦,下午两点有人到学校试镜女演员,听说是林楷文!”
这个杂院里住着的都是中戏、央音、北舞的女学生,她们为了方便到三里屯的酒吧和歌厅演出赚取生活费,扎堆的租住在附近。
这里距各自的学校都挺近,去三里屯也方便,几年下来,好几个院子已经形成了只招女租客的惯例。
林楷文?!!!
听到这名字,院子里年轻的姑娘们就没有不心动的,人帅歌好大长腿,不知道多少妹子夜里听着他的歌想着他的人入睡。
可试镜演员……这明显是冲着中戏那群妖精来的好伐!
进门通报好消息的妹子喊完第一声,喘了两口大气,随后又接着道:“听说这次试镜不局限于表演系,戏曲、舞蹈的都可以去试试。”
咣当!!!
乒乒乓乓!!!
话音才落,就像一块巨石落入了池塘里,不知惊起了多少野鸳鸯,满院子里都是翻箱倒柜的声音,无数姑娘的叫声叽叽喳喳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