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通往南方的官道上吱吱呀呀驶来辆马车。
阳光灿烂,曲非烟感觉视野一片明亮,便从回笼觉中睁开眼来。
“非非醒了?”张元拿回了自己的包袱,正在阅读那本嵩山《外九路》剑谱。
曲非烟小嘴一扁,“非非是爷爷才能叫的。”
张元头也不抬,“那我勉为其难当你爷爷吧,要不外公也行。”
曲非烟给了他一脚,“想得美!”
马车一晃一晃,颠来颠去,让张元有点头晕,他便收起剑谱,伸个懒腰道:“不让我叫非非就算了,以后叫你嘎子,反对也无用。”
曲非烟一愣,不知道自己名字与“嘎子”有何关联。
张元却自顾自说道:“嘎子,教主让我问你些教中切口,就是那天你和教主一唱一和的那些。”
曲非烟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两块蜜饯,张元以为有一块是给自己,刚伸出手,却见她将两块都丢入了口中。
“教中切口分为四类。”曲非烟含糊不清地说道,比出四根雪白的手指。
“切口开头都是“日月当空”,你若是来公干的,便答“人间疾苦”;若是私事,便答“轻车熟路”;若是跟你一起来的人有敌人,便答“星有所属”,只有教主,才可以说“威临下土”。”
张元问:“可教主那天说完威临下土之后,还有“煌煌巨木,天高地普”,又是为何?”
曲非烟拖出水壶喝了两口,道:“因为是教主,所以要再次确认,别的事就不需要了,两句切口就够。”
张元又问:“这切口多久一换?”
曲非烟道:“不好说,现在这些除了教主那份,都是新换的。”
“你好像并不认识教主?”
曲非烟点点头,“对呀,好出奇么?三品以下教众不得踏入成德殿,我才六品。”
张元有点意外,曲非烟十二岁,居然也是六品,厨房众有些人在黑木崖都有十年,也不过八品,她如果没立下过大功,便是曲洋的领导关系在起作用了。
“你就准备这一路坐着马车去云南么?”曲非烟又从包里扒拉出一个蜜桃。
张元摇摇头,“咱们先到太原,寻两匹好马,沿黄河入武昌后便入洞庭湖,再溯沅江而上,经辰州入贵州,过偏桥卫、普安进入云南。”
曲非烟拍手笑道:“骑马么?这可好玩了,我最喜欢骑,可爷爷总也不让。”
张元道:“你说你爷爷会不会担心你的安危,偷偷跟上来?”
曲非烟笑道:“这个自然,爷爷从来放心不下我,怎会不来?只是在山西一带,教中势力甚大,只要不是与恒山派起了冲突,料想爷爷不至于现身。不过到了湖北,那是天河帮与衡山派的地盘,也许便有让他老人家帮忙的地方了。”
张元听她年纪虽小,对于江湖上各大势力的分布范围却甚清楚,不由得一喜;但听她说天河帮似乎不属日月神教,又感到奇怪。
五霸岗群雄聚会时,天河帮帮主黄伯流出力甚多,摆明是日月神教忠犬,怎么到了那里还需要曲洋帮忙?
“天河帮不是咱神教属下?”张元道。
曲非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奇道:“天河帮有近万帮众,光看人数,是除了丐帮和三山帮外最大的一个,怎么会加入咱们?”
张元皱起了眉头,怎么自己这时间线跟原著也就差了五年,情况却这么不一样?
他忍不住问道:“嘎子,你是不是对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情况都很熟悉?”